第1章 变思跑了 (第1/1页)

    战乱不休的年代里，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丹远城，已不知是第几次，迎来新的征服者。

    古城天空一层薄薄的乌云，明明悬挂碧落，却阴沉沉的像是笼罩每个人的心头。

    居民大多衣衫褴褛，不时望天，心中压抑更甚，瞥向城门，目中惶恐尤极，变思也是其中一员。

    身边有人低声谈论，轻述那位将军仁慈之名，并不会随意屠戮平民。

    是吗？面对掌握古城数十万平民性命的强者，无法反抗，于是奢求？从幻想中寻求安慰？

    一旦出了声，煎熬的人们找到聚焦点，倾注全部心力，传颂那将军的仁名。

    言语越来越令人发笑，‘将军佛陀转世，仁慈一生，连蚂蚁都没有踩死过一只。’

    仁慈，天下皆黑，又有几人独白？

    变思既不压抑，也不惶恐，静静听着，在他眼中，这里的一切都模糊不清。

    周边高声谈论，以掩盖忧思的平民，面上薄雾笼罩；

    将为征服者大开的城门，分不清是铁是木；

    身着锦衣谦恭站立的古城太守，胖，还是瘦？

    又或者，那城门两旁的街道，数百口大锅顺着排开，底下炉火正旺，浓汤滚滚，rou香四溢，变思听到身边断断续续，刻意压制的‘咕嘟’声。

    平民们眼睛冒着光，那是rou啊！稀罕东西！

    这无疑是给曾举起刀刃的胜利者享用。

    每口大锅旁，必有一名打扮花枝招展的人儿。

    变思看不清他们的容貌，但能隐约瞧出那是姿色颇为不错的少女。

    不！也许不对。

    变思从体型上，分辨出有许多少年。

    他们很害怕，变思能感觉到那心里的惊悸。

    当个伙夫而已，为什么害怕呢？

    变思知道了！因为猪！每个人手里，都牵着条黑白相间的猪，少说也有三四百斤。

    虽然这些猪很听话，安安静静和变思一样。可少年们身为伙夫，事关重大，一定是怕猪跑了。

    “我的阿青，今年才十四岁，平时那么孝顺，老天爷……”高论仁慈的人群中传出迥异声音，风韵犹存的妇人哭倒在地。

    无数双眼睛望来，他们似乎看到，妇人的女儿，花季的少女，隔日从军营中扔出。

    届时如她般瘫倒，却不能哭，也不能动。

    议论声隐去，现实破灭了幻想，人群死一样的寂静，一种名为不甘的情绪在彼此间流转。

    城门，开了。

    无数头颅抬起，不甘透过双眼，转变成暗藏的愤怒。

    那将军器宇轩昂，不见分毫杀气，大队兵士紧随，甲胄碰撞刀鞘，发出并不清脆的闷响。

    闷响如在耳畔，所有人都明晓刀的锋利，白刃入rou，红刃归鞘，无疑很轻松。

    愤怒于悄然间化为麻木。

    将军驱马而进，对平民变化的眼神视而不见，可不过十余丈，两旁风景吸引，已走不动路。

    少年少女噤若寒蝉，古城太守带着卑微之色迎上，寥寥两句，将军点头不止。

    一切对变思来说，并无区别，他依旧看不清将军容貌，只听那妇人愈沉的哀泣。

    原来那将军，来到名为‘阿青’的少女所掌管的大锅前。

    将军站定，呼吸急促，身后兵士更是不堪，个个涨红脸，似择人而噬。

    变思耳边的哀泣声一变，直叫耳膜发颤，称为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