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二等陆佐 (第2/2页)

代价，给予克林顿生的希望和洗刷耻辱的机会。

    面无表情的游骑兵下士跨立在1营营部帐蓬前，钻出云层的微弱阳光撒落在他大海一般宽阔的肩上，那是一枚包含了“青天白日”标志的臂章（注：游骑兵75团的前身曾于二战期间与中国驻印军在缅北丛林并肩作战，为纪念这一光荣历程，该部重建后，一直使用包含青天白日标志的徽章）。克林顿起身向前，下士举手阻止道：“请原谅少校，这是游骑兵75团1营营长莱布其中校的指挥所，只有直属上级和下级方能进入。”

    “中校！”克林顿朝里面大声喊，“你宁可将生命托付给反复无常的所谓友军，也不愿信赖一个同样效忠于M利坚合国的少校吗？”

    “你说谁反复无常？”帐蓬里走出一名台军宪兵上尉。

    克林顿气打不到一处来。A军的营地不让他进，反倒让一个中国人进。“你算什么东西！滚开！”

    “我确实不是东西。”上尉敬了个礼，揶揄道：“我只是298旅宪兵连上尉副连长，令狐迟。”

    高过半个头的克林顿挥起一拳，令狐迟似乎没动，但拳头连同身体一起撞到了地上。愤怒的克林顿爬起来，却被下士拦腰抱住。

    “请冷静，少校。”下士紧紧扣住少校的腰，“莱布其中校一向敬佩您的智慧与勇气，但我很负责地讲，您的拳头打不过这个中国人。”

    克林顿吐掉嘴角的草根，摆出气场毫不逊于泰森的攻击姿势，“来吧上尉，使出你真正的‘功夫’，接受西点军校拳击亚军、橄榄球三连冠领队，摩根.克林顿的挑战！”

    “全体——立正！”下士喊起来。

    身材矮小的莱布其中校与另一个陌生的黄种人，一前一后，走出帐蓬。

    “介绍一下，这位是摩根.克林顿少校，全歼ID团团部的大英雄。”莱布其中校以令人如沐春风的口吻如是介绍。

    “很荣幸见到您，克林顿少校。”陌生黄种人伸出友好的右手，“我是二等陆佐板田少室。”

    此人的英文发音实在难以恭维，克林顿想了好一阵子，才明白眼前此人的军衔相当于中校。

    “希望刚才的友情切蹉没有打扰您的谈话，板田中校。”克林顿很快恢复了堂堂A国少校应有的气度。

    “我想跟您谈谈，如果莱布其中校不反对的话。”板田少室将目光转向莱布其。

    “如您所愿。”

    莱布其中校没有反对。

    帐蓬里，托着一小壶白酒的酒精炉静静燃烧着。

    “您见过肖杨，肖中校本人吗？”板田少室从随身包里拿出四只作工考究的小银杯，依次摆开。

    莱布其专心打量着银杯，似乎毫不介意此间的任何谈话。克林顿回答道：“侦察炮弹拍过照片，虽然不确定是不是他，但围着他的几名护士表明就是他。他伤得不轻但没有投降，是个血性甚于理智的中国军人。”

    “其实我要问的是另一个人，不知道您有没有见到。”板田少室摸出几张照片，双手奉上。

    那个是身穿宽和服的瘦小男子，和服上有几朵梅花。他怀里倚着一个幸福的新娘。

    克林顿摇摇头，“至少我没拍到。”

    “请您再三确认。”板田少室面色恳切。

    “没有。”

    “那么这位呢？”板田少室轻轻拨开和服男子，亮出全身袭黑的西服女子。

    “疯子.......”

    “纳尼？”

    “是那个疯子，没错.....是她。”

    “死了吗？”

    “投降了，但是跑了。”

    “原来如此......”

    “你好像知道很多。”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她是跟一个CIA联络官跑的。”

    “对不起中校，当然了，也许我该叫二等陆佐。这是A国的军事秘密，我无权继续下面的谈话。”

    “事实上我已获得授权。”板田少室伸出右手食指。

    名叫令狐迟的台军宪兵上尉从莱布其中校的折叠式行军桌上取来电脑，扫描完自己的眼角膜，登入联军指挥部军令管理系统。

    “很香。”莱布其中校嗅了嗅板田少室倾入银杯的白酒，喃喃自语。

    一分钟后，克林顿验证了命令原文和电子签名的真实性。那确实是莱布其上将亲自下达的特别命令。

    “那个联络官应该是在战争爆发以前，参加了一个电台呼号为‘寡妇’的组织。很抱歉，我也是刚刚获悉。像这样的败类，在CIA太平洋分部乃至后来的联军指挥部情报联络中心里至少有八人。他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也就是你攻击ID团团部不久才暴露的，应该说，是主动脱身，然后向照片的上人领取足够后半生挥霍的巨额赏金。当然，我相信那位联络官是无意之中遇见那个所谓疯子，于是顺手多赚一笔。这个疯子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对于支付赏金的那个人来说.......可以喝了，请尝尝我从名古屋带来的美酒，慢慢再谈。”

    J国人的表述方式谨慎而冗长，北面传来的炮声时近时远，烤壶里的白酒微微颤动。莱布其中校细细品尝着，俨然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南下的敌重兵集团只是传说。克林顿看在眼里，突然觉得眼下这场战争竟是那般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