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88中 入院陪护兄弟齐心 回陕料理两口同行 (第3/4页)
在,始终处于神思涣散、六神无主的状态,提不起劲儿、也睡不着觉。方才听致远说大哥在医院里没有任何证件连病历也办不了,桂英心情复杂低沉。后来又听说临时病历办好了,他们见了医生而后去做各项检查,桂英放了心,继续不可控地神游。夫妻俩躺床上断断续续说着悄悄话,桂英只说她有点浮着、不着地的感觉,要说悲伤、意外、惊骇倒真没多少。致远这一晚说了好多安慰的话,直到将自己说睡着了。 这头的桂英怎么也睡不着,见致远睡实在了,她坐起来打开床头夜灯,拿起手机拉了一个微信群,群里有老三、老四和老五,建完群她发送文字如下。 “不管多晚,有结果了告诉我。” 凌晨十二点,兴成发语音:“我几个推着他到处跑,大哥到现在一点点动静也没有,我看啊不太好。” 桂英没有回复。 零点半,老四兴波发送语音:“最开始救护车那趟花了一万多,刚刚做检查又花了一万八,这要再做手术啥的我几个可签不了字呀,二哥更不行!” 桂英回复:“我知道。” 凌晨一点四十八,兴成发文字:“二哥不济事,一直哭哩!不是躲在人家楼道就是藏在厕所抹眼泪花,英英姐你赶紧回来,大事还得你主持!” 桂英回复:“你放心,我明天回,晚上到西安。” 发完消息桂英关了手机,一想起二哥泪流满面的样子,女人绷着劲的一颗心蓦地松软了,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流。为不打搅致远睡觉,她尽力保持克制和理智。 越在这种关头,她越要坚强超脱。 两点钟兴成又发文字说:“几十项检查做完了,二哥、三哥他们进去见医生了。张医生本来不上晚班,为咱哥专门留了一晚上。” 桂英回复:“嗯,知道了。” 隔了会儿,兴波发语音说:“好家伙,刚张医生解释诊断结果嘚嘚嘚说了几十分钟,现在医生写病历写了二十分钟啦——还没完嘞!” 凌晨三点,兴才发语音说:“英英,结果不太好,我们也说不清楚,还是给你拍照片吧。” 桂英回复:“好,那你发过来。” 继而十来张照片被传到了群里,桂英在灯光下放大照片细细地看——高位截瘫、颈椎五节错位、左大腿粉碎性骨折、颅骨凹陷、胯骨破裂、肋骨骨折、肺挫伤、肝脏破裂……才看了五张,桂英咔地一声关了手机,重重地撂在被子上,自己起身来光脚光腿披件睡衣坐在了卧室的飘窗前。 不知坐了多久,她从柜子的抽屉里取来烟和火,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抽烟。明天从深圳到西安还得致远全全cao心,为不打搅他休息桂英开了窗让烟气出去。烟出去了,冷风嗖嗖地进来,吹得人凉。这几年偶有通宵失眠的时候,可从未有一晚像今晚这般漫长、清醒、冰凉。 凌晨五点整,桂英回到床上,一翻手机又来几条留言。 “医生给安排病房了,病房里六个床位,两个病人。” “现在插了管子吊着针,降温着呢!明个等你回来决定要不要做手术。医生模棱两可不明说,我看呀,做不做一样,希望不大……”老三兴才实话实说。 “我几个将就着躺会儿,二哥今一天哭得恓惶得很,哎……”老五发文字。 “大哥到现在没醒来过,一直没醒来过。体温特别高,全身发烫,烫得很!冰袋不停地换也降不下去。”老四发语音。 桂英看完后回复了一条:“我知道了。” 终于望见马家屯了,在外奔波许久,老马终于回家了。穿过小土路,掀开小柴门,拉开里外门栓,进屋后老马见英英她妈和英英她婆在家。两人没给他好脸色,责骂他路上丢了东西,老马问丢了什么两人支支吾吾不说。英英她妈气不过自己出去找,找了几天也没了影子。天塌了一般,老马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也出去找。 翻了好几个山,淌了好几条谷,掉光了前额头发,走伤了膝盖脚掌,老马好像走到了山西省。那里人口音跟屯里人不一样,说什么听不太懂,不知哪村哪镇,老马没找着人还把自己给弄丢了。饿了好些天,路上捡到个冻死的大老鼠,刚好在野地里烤熟了吃了一顿,然后继续找人。 不知过了几月,老马到一处会上捡吃的,忽然在人群里扫见了老大,老大见了他也怔住了,没开口,父子俩对望几眼,眼里全是伤。忽地他们被会上的人流很快冲散了,老马在人群里大喊“邦啊”、“邦啊”,没人回应。这么一合计,老马才知是老大被人贩子拐走了,被坏人控制了。 他正要跑去寻人,发誓找不着人不回屯。蓦地兴盛从前面来了,还拉个小姑娘,他瞅那女娃子长得眼熟,一时分不清是他妹子、英英、兴兴还是谁,两娃儿皮包骨头饿得要馍吃,老马急得不知从哪儿给他俩找饭,一手拉个孩子到处跑,到处要饭。天可怜见,这恶天荒年、人作践人的日子早早结束。 又是噩梦一场,不到六点,老马汗湿了枕头,睁开眼后回忆那梦,老大半晌才晓得那女娃是谁——非别人乃漾漾也。昨晚上大扫除饭点耽搁了,漾漾抓着他一口一个要吃饭,一口一个“爷爷我饿了”,哼哼唧唧足足缠了他半钟头,老马才撂下活计带她出去吃饭。 周三一早,撕了日历老马坐在阳台上抽烟醒神。见桂英房里有微微灯光,心里嗔怪两口子不关灯浪费电。六点一过,夫妻俩、仔仔全醒了,各自收拾各自的,老马在客厅里打着转儿想帮帮不上多少。 “坐高铁多长时间到永州啊?”老马问致远。 “九个小时,六点多到。” “年前能回来吗?回不来也不打紧。” “能回来肯定回来,英英昨晚上一直担心漾漾呢!” “我看着呢,能有啥事儿!” “嗯嗯。” 致远说完去了卫生间,本想多带条毛巾,照镜子时忽地浑身一颤,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出来时他竭力保持镇静,见岳父一手递水杯一手捧眼镜盒正送儿子出门上学,他暗松一口气。七点刚过,夫妻俩提着箱子准备换鞋出门,致远冲着老头反复叮咛安全问题,桂英忙着穿衣穿袜很少跟老头有正面相识的空档儿。老马扫了几眼桂英的脸,见她冷冰冰的好像少根筋不高兴似的,自己也不多嘴了。将两口子送到小区门口,看他俩放好行李上了出租车,老马拍拍屁股,一身轻松地回家了。 这个年他们爷三个过,指不定多潇洒快活呢,老马想到这里乐了。 天渐渐明亮,到了八点半老马出去买早餐,九点回家后叫漾漾起床。爷俩个面对面吃了早饭,老马坐摇椅上喝茶抽烟攒神休息。明天仔仔期末考试,又赶上小年大年,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