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大结局（上） (第5/6页)

“这是动物的性，动物发情期过后立马回归常态。饶激情放在一生中来看极其短暂，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作品讴歌爱情、那么多的电视剧表演甜蜜，这不正是在满足精神需求嘛。”

    “女人把平淡归结为男人，男人把平淡归结为性。”桂英大笑。

    “两人越熟悉、越亲密越没有吸引力，夫妻间越平等、越彼此独立越没有激情，也许是安全感赶走了爱情的魔力吧，最后大家都变成了被法律绑定的蓝颜知己、酒rou哥们、人生战友或同床室友，浪漫点叫灵魂伴侣！”

    “文人呐，可真会诌！”桂英笑着撞了下致远肩膀。

    “如果你知道咱俩有一会这么平淡，你还会嫁给我吗？”致远搂着妻子的肩膀笑问。

    “如果有一我想要精神出轨又想保住婚姻，你还会娶我吗？”

    “爱情是个美好的幻想，婚姻不是。人生太长了，我又这么无趣，真怕我让你在婚姻里感到孤单寂寞。还好，你是个真的人，还好，我比我想象中的更爱你。”致远直面桂英笑道。

    “我怕我老得太快，让整面对新鲜面孔的何老师感到一回头——真磕碜、不入眼！”

    “我怕我满足不了你对婚姻、爱情各种美好的追求、浪漫的期待。”

    “我怕我野蛮暴躁的性子满足不了你对温柔乡的向往。”

    “我怕我快秃的脑门满足不了你对帅哥每月定量的欣赏。”

    “我怕我懂不了之乎者也让你看轻我没文化。”

    “我怕我赚不了大钱让你嫌弃我我没本事。”

    ……

    这一夜，夫妻俩聊到月亮下山才在二楼楼板上幕席地相拥而眠。

    七巧七，月正圆，人双好，秋鲜艳，人间满。七巧七，果最甜，秋最盛，酒最醇，良缘长。

    冯家有淑女，马家有二郎；管他新旧人，不妨好姻缘。

    从这一开始，王贤与冯厚照成了马家的人。从这一开始，桂英一家成了马家屯饶亲戚；从这一开始，老马将卸下当家饶担子。

    八月二十六婚后第二，贤六点起来开始打扫家里，熟悉马家的每个角落，待一家老般后陆续醒来时，家里早洁净齐整。新媳妇忙着给公公、婶婶们做婚后第一顿饭，老马以厨房菜rou太多吃不完为由打电话叫玉池、津津和月娥过来帮忙，顺便叫老人孩子们一起过来吃。兴波兴成即将动身务工离家、孩子们即将开学离家、自己也将赴粤离家，老马舍不得，将眼下的团圆当成最后的告别。

    晌午饭后，老马安顿兴盛贤去娘家和冯村走回门，桂英则兴致勃勃地要领着孩子们出去玩。回乡客迫不及待地想向孩子们展示自己故乡的美，于是早早制定了游玩的行程。

    “我打算今带崽子们去镇上的博物馆、周边的景点参观。”桂英瘫在客厅里跟父亲话。

    “几个娃儿？”

    “厚照仔仔漾漾必须去，其他的谁想去去呗！”

    “那不得个大车？”老马下巴往南一指。只见院子里一群娃娃叽叽喳喳，自家三个、弟兄家六个、晓星家一个，叫喊声吵得巷里鸡狗也不安生。

    “我正愁这个呢！也不是全部去，月娥她这几押着凤仙和丹青写暑假作业呢！”

    “兴波兴成跟你才哥三人都没时间，我该歇了，一分钟的活儿也干不了了。”老马推卸。

    “你会开三轮吗？”桂英转头问致远。

    “我不去！也不会！我在家照顾爸顺便干活！办酒席借的东西不还吗？客厅要还原，三只狗在寄养，爸房间也得恢复原样吧！”致远拒绝。

    “我倒有个人选，刚好满足！”老马朝桂英挤眼。

    “谁？”

    “他爸。”老马用眼神指了指孩子堆里站在墙角的钟学成。

    “诶呦！正好！他有大三轮，还能把梅梅带来！行我去联络了。”

    中午十二点，一切就绪后，桂英开着父亲的轿车，钟理开着大三轮准备出发。第一站是出屯认识乡野，沿途见着新事物桂英立马抱漾漾下车去看——芝麻杆、黄豆角、苹果树、西瓜蔓、河、山坳、梯田、打麦场、华山峰、秦岭影……午后在镇上匆匆吃了午饭，桂英带队前往第二站——镇博物馆，在博物馆里孩子们见到了大荔花馍、同州梆子、同朝皮影、朝邑剪纸、大荔猿人遗址等历史文物。下午四点以冰淇淋冻西瓜酸梅汤为饵，桂英带着孩子们去看同洲湖、文殊塔、县高症隋文帝杨坚出生地纪念碑等景点。

    晚上桂英领着九个孩子在县里吃地道的同州菜，饭后回来又是十点多。桂英这忙得拍了数百张照，单怕孩子们若干年后忘记这里。为何女人如此执迷地让下一代记住故乡，概是因她想铭记却记不住吧。人忘了根，总归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仔仔不识麦，作为农二代桂英为此惆怅难言。

    八月二十七日，晓星豆角采摘亟需帮忙，桂英一早带队领着仔注厚照、明媚、明喜和漾漾前去相助。四亩黑豆好大一片，久不干农活的桂英到地儿一看也傻眼了。晓星让雪梅领着四个同龄孩子去东边一亩地摘，自己和桂英带着学成漾漾在西边采摘，钟理来回收搬众人摘好的豆角。桂英教了半个时漾漾依然分辨不出生熟豆角，女人放弃了，直接将漾漾丢给雪梅。

    “你俩不会复合了吧？”桂英一边摘豆一边偷看忙碌的钟理。

    晓星鼻子里笑出一声，缓缓解释：“二十亩豆角一茬一茬地熟，我一个根本摘不过来。最近到处雇人——雇不来，垣上青壮年少，老人大都干自己家活，媳妇在家看孩子。实在没法了，地不能耽搁呀！”

    “啧也是。瞅瞅！他跟在深圳差地别，难怪我大老夸他勤快！真个殷勤，人也外向了是不？”

    “是吧。”

    “你俩要复合了……无论如何，对俩娃好。”桂英长叹。

    晓星闷笑。

    “如果没有孩子，我想你早就决定了。之所以一直拖着，是因为你俩之间牵扯的太多了。过去二十年里你俩共同经历的买房开店、经济困境、生活压力、抚养孩、幼初高、梅梅上大学……婚姻有时根本不由心，特别是有了孩子之后。接下来学成中考高考、梅梅找工作考癣梅梅结婚生子、学成大学结婚生子……你俩之间分割得了吗？他俩的每一步剧变都要你俩参与，哪怕他俩当了别饶父母你俩还得参与！这就是为人父母啊！你没听老人嘛，婚姻长久的秘密只两字——妥协！再短点儿——忍！也不是凑合过，是两个人一起妥协。之前你的过度隐忍导致他家暴，现在你的过度逃离又导致他束手无策。当然，我的是婚姻不是爱情，至于爱情嘛……呵呵……”

    晓星听完一叹，双手叉腰环视田地四周，当她看到钟理时钟理正在远处注视着她，深邃波折的眼神中该是藏了很多话，只可惜他们之间隔着高原深谷。

    矮地长，白云滚滚，绿田无疆。钟理每在远方不同的角度频繁地寻觅晓星的身影，她依然瘦弱，只是不似曾经。她变了，变得原来越远。钟理放下尊严和自我努力去寻觅，寻觅中年以后人该为何而活，寻觅漂泊的心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