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国之上_第三百五十七章:举头望明月,回首白云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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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七章:举头望明月,回首白云低 (第2/4页)

它,孔雀遨游太虚,破三千世界,最后更将佛陀吞入了腹中!

    压箱底的权柄被不费吹灰之力地破解,少女如断一臂,陷入了毫无希望的苦战之中。

    她的灵力在长时间的战斗中几乎蒸尽,浑身的伤势将她的身影越拖越慢,痛意带来的是持续的疲惫,许多次出剑之时,她甚至心神恍惚,险些直接倒头睡去。

    要死在这里了么……赵襄儿微微抬头,如画的眉目寂冷,鲜血从发间淌下,滑过瓷白的面容,自细尖的下颌滴落。

    满身的伤痕是一柄柄潜在的刀子,当伤势到达极限后,它们便会一齐爆发,化作千刀万剐,将她送入地狱之中。

    孔雀的真言法印再次花哨地压来,屏风上的九轮太阳更加炽烈。

    赵襄儿惊心动魄地闪避着。

    法印的速度却更快,精准地轰在了她的背上。

    赵襄儿结结实实地受了一击,身躯被击飞了出去,撞断了好几根岩灰的柱子,她挣扎着想从烟尘中拔起,烈日之箭再次毫无花哨地刺来,周围的空气被灼烧得扭曲,她哪怕即使开伞,身躯依旧被再次撞飞,狠狠砸入岩灰之中,鲜血飞溅。

    她艰难起身,真言法印如雨而下,孔雀似人非人,似魔非魔的叫声在耳畔不停回荡,大脑之间,似有一柄剪刀刺入,不停翻搅,破开的血rou里,更有恶魔扭曲钻出,发出锐利的狂笑。

    赵襄儿默念静心之诀,压下了这些幻境,她纤细的睫羽沾满了血污,难以睁开,身子避之不及,再次被如雨的真言打中,砸到了空气凝成的墙壁上。

    后面再无退路了。

    赵襄儿大口地咳着血,她的手几乎握不住剑了,而激荡起的灰岩尘土里,孔雀明王昂首挺胸,如恢弘之殿,它缓缓走来,大地随着它脚步震动,那种压迫感近乎令人绝望。

    颤动的睫毛间,赵襄儿已看不清孔雀明王的身影,她的视线里,唯有九轮大日在逼近着。

    九日……

    她忽然想起了大羿射九日的传说……

    不!不对,不是大羿射日,而是……一个念头陡然在赵襄儿脑海中闪现——传说中,金翅大鹏有两样绝技:大日佛国图和阳凰苍羽剑。

    佛国图中有有人,苍羽剑数量也是九!每一各持一剑。

    那是金翅大鹏专门用来对付孔雀明王的招式!

    是九,剑是九,为何是九?!

    涣散的光重新在瞳中凝聚,她望向了孔雀屏风上的太阳,立刻明白了过来——或许那九轮烈日,才是孔雀明王真正的弱点。

    过去,她始终觉得,弱点一般都是藏在隐秘之处,受重重保护。而这九轮烈日太过显眼也太过强大,又有九枚,根本不可能尽数击穿,去攻击它无异于玩火自焚。

    可这何尝不是思维的盲区之一?

    但这又能如何?

    赵襄儿张开手,九羽再次唤出,随着她识海的变幻化作了一柄黑色的弓。

    黑弓无弦。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构筑了无形的弦。弦的轻颤感反馈至指尖。

    周围的流火安静了下来,赵襄儿睁开一只眼,太阴附着其上。九羽的弦勾起,嗡嗡的颤声里,周围的火焰奇迹般平息了下来,火光褪去了色彩,随着她屈指勾动,焰光化箭已在线上!

    九羽似也察觉到了危险,身形忽停。

    赵襄儿将弓拉到极致。

    箭撕破空气,朝着中间一轮烈日射去。

    但这不是希望之箭,而是真正绝望的箭。

    箭在烈日之外嗡地停住,寸寸碎裂,化作灰烬落下。

    赵襄儿遥遥地看着这一幕,双臂无力地垂下。

    她的境界终究太低了……

    孔雀距离她不过几十丈。

    她想要抽剑,却发现先前的战斗里,剑早已被打落,坠入了火湖中。红伞空空如也,护不了她多久了。

    一切都将要结束了。

    少女绝美容颜上的血妖冶如幻。

    赵襄儿本想惯例地回忆自己的一生,然后迎接死亡。但她发现,她也只有十九岁罢了,人生实在没有太多回忆之处。

    无非是幼年的大榕树,十六岁皇城的雨,临河城的红月,三年之约时的种种以及最后未能完成的婚礼……

    还有那个亦真亦假的梦。

    这就是一生了,短暂如花开一季。

    孔雀停下了身影,却不是生出了怜悯,而是想用最盛大的手段将这场战斗终结。

    它的身前,法盘如轮,逆转而动,一支翠色翎羽从中浮现。

    孔雀翎。

    这是真正的孔雀翎!

    是人间传说中的兵器,只与死亡勾连,是为必杀之箭。

    ……

    ……

    暴雨、雷电、泥泞湿滑的石阶,狂风吹到的树,以及所有黑压压的、迫近瞳孔的一切。

    这是宁长久能看到的一切。

    狂坠的雨点如水银泻地,哗哗地压来,他的身体虽未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但灵力几乎见底,即使如此,他依旧坚持分出一部分,为司命去挡雨。

    “不许睡啊……你现在在我的背上,你说你不喜欢和我睡一起的,说话要算数啊……”宁长久的声音沙哑而哽咽。

    司命还没有昏迷,她垂在宁长久身前的指尖还在颤抖着,但她瓷白的脸上已覆上了微红的光,长长的睫边,黛红色烟一样扩散开来,如描的眼线,却胜过人间一切的脂粉。

    和赵襄儿一样,她此刻绝美上浮现的,是死亡来临前独有的凄艳。

    她们遥遥相隔万里,却有着共同的,决绝的美。

    宁长久不知道赵襄儿如今的情况,若是他再看到朱雀幻境中的场景,本就飘摇的道心恐怕真要崩得四分五裂了。

    司命的声音很低:“嗯,算数。”

    宁长久话语不敢挺:“撑住,我们现在在昆仑山上,上了昆仑,就能见到师尊了……我师尊神通广大,一定能救你的!对了,你不是也一直想见她的么?”

    司命其实看到了天竺峰的字,她鼻尖酸涩,还是嗯了一声。

    宁长久一步便越过十余级台阶,身影飞速跳动着,他声音急促道:“还有……嫁嫁还在等我们呢,如果我一个人回去,她该有多伤心啊,你是虚幻嫁嫁的,不忍心看到她哭的……”

    司命想到了陆嫁嫁的容颜,那张脸在脆弱的记忆里不太真切,洛书楼的初见恍若昨日,豢龙崖的涛声已在梦中。

    她的眼睛越来越黑。

    宁长久见没有得到回应,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轻道:“雪……雪瓷?”

    司命微微回神,她的身子很轻很轻,像是置在左肩的一朵山茶。

    “嗯……我……咳,在听的。”司命嗓音轻柔。

    “嗯!”宁长久抽了抽鼻子,扶着她的双腿,跃入了黑暗无边的大雨。

    一路上,宁长久为她回忆着许多事,有断界城的种种,有山海横流秘经尽头的那场日出,有枯井旁眺望的新月,有洛书相逢,有此后的烟花与纸鸢,有烂醉如泥的雪夜……这是他们所有的,视若珍宝的一切。

    宁长久将回忆掰碎,一点点将之换作呼唤。

    司命能感受到他的心意,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历这么多事了,断界相逢至此的两年,似长过了过去一千年的光阴,她第一次勇敢地审视自己的内心……她始终怀念着七百年前神官的冠冕,但此刻,她花瓣般的心脏里,却只剩下白衣少年在那里微笑,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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