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穿越时代_第二十章、崇祯四年的二十七个瞬间(二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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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崇祯四年的二十七个瞬间(二十) (第4/6页)



    正好临高澳洲人派人到处招人,听人说临高的日子很过的去。张有路狠一狠心,做了一辈子最大的一次赌博事实证明,他押宝押中了。张有路到临高一落脚,就觉得这地方的日子真的很不错。只要肯花气力,总能找到活干,只要有活于,就有饭吃。

    张有路的铁匠手艺很一般,虽然进了钢铁厂,也只能做个力工,但是出息比以前在雷州要好得多钢铁厂的工人属于“重体力劳动者”,所以有“劳动补贴”。张有路虽然拿的是最低一档的“补贴”,却比一般的工人要拿得多。张有路依稀还记得,第一个月拿到工资的时候,他还一阵阵心慌,捏着手里的流通券,总觉得不靠谱。几张纸片就把人打发了这印着花的纸片能换来一家老小吃的穿的

    后来还是工友教他,他才知道,那纸片上有数码,标着每张的面值。他很快学会了看那些叫“阿拉伯数字”的数码,但是始终不会写流通券很好使,他拿着第一个月的工资,给家里背去了几十斤的米,还给老娘和老婆扯了几尺布,给孩子们做衣服。全家人围着桌子放开吃饭那天,老娘不住的流泪,说几十年没这么踏实的吃过饱饭。又说可惜了阿大和秀妮子,没过上这样的日子。

    阿大和秀妮子是张有路的大儿子和三女儿,都在五年前那一场春瘟里叫瘟神收了去。

    不过小二和小四都很有福气,现在都在芳草地的国民学校里念书,每天还有一顿不要钱的午饭吃。

    张有路把沉重的矿石车推到了料堆旁边,卸了矿石,又把空车推回去。工友们从他身边走过,喊他一起去吃午饭。他这才惊觉时间已经过了十二响了因为“澳洲人”用汽笛来充当时钟,于是在适应了一段时间之后,当地的百姓和归化民就都用“若于响”来称呼时刻了。

    食堂里,他扒了两碗米饭,觉得肚子里有点垫底的了,却始终不去吃自己那一份菜钢铁厂食堂菜的量很足,每天不是鱼就有rou,要不就是鸡蛋,蔬菜也很多。张有路舍不得吃,都倒在自己带来的小盖盒里带回家去。晚上看两个娃儿狼吞虎咽的就着食堂份菜吃饭,是他一天里心里最熨帖的时刻。

    吃罢饭,班长开始发汽水票。钢铁厂的工人每天都有盐汽水的配额,炉前工最多,有四瓶,他这样的力工最少,也有一瓶。张有路还是舍不得自己喝,他打算把汽水带回去。家里的小四最爱喝汽水了,每次都跟小二抢。再有个五年,小二满了十六岁能做工了,这日子就能过得更好了张有德到一边灌着白水,一会就喝了三大碗,撑了个肚儿圆。

    擦一擦嘴,觉得舒服些了。班长已经在招呼着让大家回去上工,他于是又去装卸矿石。

    下午的天气格外的闷热,张有路跑了几趟,觉着身体有点不对劲,胸口闷闷的,有点痛。

    难道是岔了气儿了感觉似乎又不是。

    哎,真是的,吃了几天饱饭,人也变得娇贵了,于这点活还吃不住了不成

    他又跑了一趟,觉得真的不行了浑身出虚汗,眼前发花,胸口更是痛得受不住。

    张有路只得找了个有风的角落蹲下,想着吹吹风,兴许能好点。

    班长的声音在喊:“老张,你这脸色怎么这样啊身子不舒服”

    他抬起头冲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但是眼前一片模糊。他用手撑着墙想站起来,顺便说一句“我没事儿”但这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张有路就眼前一黑,栽倒了。

    临高钢铁厂生产安全记录:6l年10月4日,力工张有路工作中猝死,遗体送总医院处理。

    孙寿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向自己的牛车走了过去。

    他一瘸一拐在广场上向前走着,脚步不快,木脚从上次泡过水以后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看来要拿去修了,用“澳洲新话”是怎么说来着维护

    孙寿是个残疾人,左腿被齐膝截断,不过在装了一只木脚以后,总算能放开拐杖走了,但是走不快,姿势也不好看。但孙寿觉得自己还能走路就已经不错了,实在是没啥好挑剔的。

    上次牛棚的符小三问他的腿是怎么回事,孙寿告诉他是澄迈大战的时候,他带着弟兄冲锋的时候中了一枪。符小三顿时对他敬仰起来,称呼从“老孙”变到了“孙叔”,缠着他要他讲伏波军澄迈大战官兵的事情。孙寿笑着不肯多谈,提醒符小三给牛喂水,自己咯吱咯吱的走开了。

    他怎么能跟符小三说,那其实是他在向伏波军冲锋的时候中了一枪呢

    当初的孙寿还是朝廷官军的伍长,在澄迈大战中,他右手挥舞着一把腰刀,左手提着一面藤牌盾,带着自己手下的几个弟兄杀上伏波军的土堤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升官发财的念头。

    大概也就是喝口水的功夫,髡贼们的“爆头铳”他后来才知道那叫打字机就把他的升官梦从此驱散,顺便带走他的左腿,还有手下那几个兄弟的性命。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赤着身体躺在一个帐篷里,身上盖着白布,左腿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他的伤腿那时已经被伏波军的医生锯掉了。

    澳洲人把他运到百仞,又送到马袅,还让军医给他治腿。官军对伤兵一向是发几辆银子遣散了事,澳洲人仁义得多,还给他安排生计。孙寿很感激,在大明的治下,他这样的残疾只能要饭,落魄个几年以后就是个路倒的命。最好的下场是一条破席子卷一卷送去化人场,如果倒霉一点,大概就只能葬身犬腹了。

    最后,孙寿带着一条木腿到了运输队,他被分去赶车。

    先是修路,他的牛车每天往来百仞和工地之间,运送工具和食物修路的都是澄迈大战里被俘的官军,他以前的同袍和长官。以前作威作福的军官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穿着新生服,新剃的光头皮在琼州炽热的阳光下亮得晃眼。他们看到牛车路过,只不过能抬头看一眼,接着就在看守的伏波军雪亮的刺刀威逼下继续埋头修路。看着狗官们这副落魄的样子,孙寿心里还是很快意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俘虏相继被赎身回大陆去了。但孙寿家里早已没有人了,自然不会有人来给他赎身,而他也不想回去了。临高这个地名对他来说已经有了亲切的味道是他的新生命开始的地方,他已经找到了他的价值所在。

    孙寿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靠着以前当官军时积攒藏下的若于军饷,他用了不到一年就已经成功自赎大多数人都要两年到三年,从开始拿工资的那一天,他就做起了他的小本经营。

    他从东门市买进各种便宜杂货东门市的新鲜玩意真是太多了打成一个包带在车上,然后只要到一个地方,他就给转手卖给当地的小货郎,举手之劳的功夫,他可以有一成到一成五的利。

    孙寿的嘴很能说会道,又懂得讨人欢心,见人三分笑,于活不推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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