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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武仙的真相-顾灵溪-1 (第2/2页)
风就带着花香盈灌了整个房间。 “出来吧,陪老夫走走。”老人走出门去,三年前的回忆映在顾灵溪脑中。刚拜入白寅门下时,老人依旧既温和又严厉。只是时光将他的灵气渐渐抽走,只留下一个佝偻缩水的躯壳。从很久开始,白寅就一直担任礼部郎中。从没听到他有过升任的迹象,也没见他对官位上心过,而他才名远博的时候甚至要比他当官的日子还久。 有的人说,白寅之所以不通人情,却能稳坐这礼部管事的位置上,是因为他那天才弟弟——白迢星。顾灵溪只在很少时候见他的弟弟上府拜谒,多是春节前后才来。 白迢星总是乘着他那辆超大马力的风轿,底部的粒子涵道推进器是定制的,修的大而丑陋,发动起来“嗡嗡”直响。左右翼展的电路板上密密麻麻缠着机线,中间托着的轿身可容纳六人,官轿样式,舆顶只用了普通的伞型合成乌木盖着,全轿用黑色散热涂料包裹,一看就知道,轿子的主人是个完全的实用主义者。 白迢星是新皇的老师,新皇登基后,就升至尚书仆射之职。在大唐与波斯的战争打得难舍难分的那几年,白迢星往往一年只在春节看望兄长半个时辰,官服也来不及换。若非靠着这么个能力超群的兄弟,以白寅的为官之道嘛……顾灵溪想起有次御史台的官员来年察,白寅只请那几位大人喝了几盏他自己种的素茶。御史中丞显然不喜欢这茶,喝得连连叹气啧声,不管御史台那帮家伙怎么抓耳挠腮,白寅铁了心除了倒茶外,连手里的拂尘也不打算送。中丞走的时候面色铁青,带着几位下属大袖一挥,头也不回的坐上风轿走人。那年白寅的礼部年察分数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但官职铁打不动,这么一看白寅还真是走运至极。 顾灵溪起身跟着她的恩师进了后院,阳光在她不施粉黛的脸上反射出健康的光泽。后院是这位老礼部郎中栽种花草的地方,不大,院顶用高清的透明屏封了起来。抬头能看到空中穿梭的轮车和风轿,形态各异。运输重物的飞能舱和公乘筏沿着光轨投射器中的巨大轨道航行,这些轨道不是实在的东西,它们是由电磁属性的发光粒子组成,每一次“通”和“停”,都能让它们的亮度和方向发生改变。像是银河的星带垮落在人间的海洋,一条条,一列列,鳞次栉比。贫穷和富裕都在光带上传输,死亡和生命一同在那上面流光溢彩。 一些飞车和来自霓虹区的广告噪音透进天屏,从通风口里钻进来,老人养的花在若有若无的噪音里乱颤。白寅蹲下来,自顾自的修建他已逐渐凋谢的牡丹花。 少女再受不了老师这样故弄玄虚了,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地再一次重复武仙的危害:“一百多人啊!恩师,一百多个禁卫军,没有死在光荣的战场上,却被这些来历不明的武仙杀死了!如果现在真的有武仙余孽,我们不及时抓捕,对百姓,对朝廷,都后患无穷。” “你错了。”沉稳的声音从老人口中传出。“武仙不是青鸟党那样的乱党,武仙更不是几个小毛贼临时起意,稀里糊涂出现的一个组织。” 青鸟党,一个叛乱组织,他们声称要建立劳动者为核心的均富政权。 “那它是什么?他们做了那么大逆不道的……” “武仙啊……武仙是失败,是一件在不正确的时间,做出的正确的事。”老者的语气里充满了苍凉。“这是一群心怀理想的人,带给大唐的绝望。” 顾灵溪一怔,“这也就是说,武仙是朝廷一直知晓的……人吗?”少女本想说成怪物。 “孩子,你就快要居于庙堂了。记得老朽对你们讲过,为官的根本吗?” “不敢忘,为官之根本,在于庇佑苍生,佑护黎民。”这句话,是白寅在千百个早晨,用尽戒尺,也要让他们记住的话。 白寅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如果要真正明白武仙的意义,我们又得从绝望还未滋生的时代讲起了。可别嫌老夫啰嗦,老夫知道,学生们曾经学过。” 顾灵溪激动得眨巴眨巴眼睛,真相似乎已经要破壳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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