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策马扬鞭 (第2/2页)

没人问、自由放养的“野马”。这类马儿性烈如火，极难驯服，却也是最能创造奇迹的——往往春天放出来时只有一匹，冬天赶回去时，就会多出了几个小马驹儿。

    这类野马自由散漫惯了，活动范围也很大，它们总能找到最好的草场，专挑最肥美的水草去吃，所以膘肥体壮，所产的马奶也是最香、最甜、最可口的，堪称是世间难以找寻的“琼浆玉液”与“人间极品”！

    我和柱子哥，自小学四年级起，就开始馋“这口儿”了，于是一有空隙，就会策马扬鞭前来寻觅。

    我们在草原上驰骋了大概个把钟头，终于发现了一个“野马群”。于是，策马驱赶了起来，我们驱动着整个马群——足足有四五十匹，它们因受到惊吓而四散逃去……

    我们在马群中迅速地选定了一个目标，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朝那个目标追去，那是一匹长有红缎子般光滑绚烂皮毛的年轻母马，它腹部的奶盒肿胀无比，里面盛满了甘甜的马奶，看得我们不由得直吧唧嘴！

    我们不敢怠慢，全力追了上去，直至把它赶入一个月牙形的河圈子里面。然后，两个人轮流骑着马消耗它的体力。

    要知道：这样的一匹桀骜不驯的年轻母马，想要喝到它的奶，还真是不容易呢。一般而言，只要它还有一丝力气，都不会屈服。

    所以，我们要花大量的气力去消耗它的体力，直至它完全瘫软在地。

    然而，不知是我们骑来的马体力太差，还是因为这匹“目标野马”体力太足，当我们的马早已汗流浃背，无论怎么驱使都不肯再去追了的时候，那匹“野马”依然“气宇轩昂”。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跳下马来，轮流跑步去追赶……直至完全耗尽了那匹“野马”的体力，它瘫软在地，只有喘息的气力了。

    此时，我们来到它身边，俯下身去，然后用手指挤出一些马奶来，先是洗一洗手，之后便大口大口地吮吸起来……

    那种甘甜——由口及腹，由腹及全身——顿时，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喝罢马奶，我和柱子哥心满意足地躺在草地上，看着白云蓝天。那如棉絮的白云，在蓝天中静静飘过，它的那份闲庭信步般的安然，实在令人羡慕。

    柱子哥突然说：“我恋爱了！”我答到：“我知道。”他翻了个身坐了起来：“她是东村的，比我小一岁，在小河上放鸭时认识的！”

    我也坐了起来：“是不是早了点儿啊，你才初中毕业一年，能领得到结婚证吗？”

    柱子哥说：“还没想那么多呢，不过：这学不上了，接下来的大事就剩娶老婆了，早娶早利索！”

    我没再说什么，独自站起来眺望远方。这里是远离村庄的一处所在，周遭是一片翠绿，一望无际……偶尔也会有小片的黄花菜，黄得像油彩，镶嵌在这草原绿毯上极其美丽！

    过了一会儿，柱子哥突然对我说：“对了强子，帮我修改一下诗歌吧，是写给秀秀的，觉得还欠点儿火候！”

    我于是说：“我才刚上高中，军训刚结束，文化课还没上呢。肚子里的墨水，和你一样，都还是初中的水平，哪能给你改得好啊！”

    柱子哥说：“那不同，你成绩好，我却一般呢！你就帮我看一眼吧！”

    见实在搪塞不过去，我就答应了。柱子哥从裤兜里拿出了一个团成球的纸团，然后舒展开来，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一看，见他这样写道：“我站在土丘上，眺望远方……一群大花牛在草原上奔跑。啊，多美的草原啊——草绿水清，风光无限！啊，多快活的大花牛啊——你追着我，我赶着你！我们共同嬉戏，一同吃草，像鸳鸯一样在草海里辗转、缠绵、呢喃……啊……”

    看完柱子哥的诗，我差一点笑喷。平复了好一阵情绪之后，我才强忍住笑对他说：“写的挺好的，不过若能把‘大花牛’改成‘牛儿’也许会更好些！”

    他听后并不认同：“那明明是花牛嘛！要贴近实际才更好吧！我这是写实的诗歌。”听他这样一说，我没再说什么，只是不好意思反驳地点了点头。

    回来的路上，我们有说有笑，儿时的快乐再一次浸染了我们。

    为了不耽误明天一早的课程，我需要连夜做火车赶回学校去。吃罢晚饭，我背起军绿色帆布包，向火车站赶去。小满再一次把我送到村口。

    我叮嘱小满：“丫头，好好学习，我在一中等你！”她笑着点了点头，却是有些依依不舍。我辞别小满，独自赶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