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落胎黄泉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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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起身问道：“客官想吃什么酒？”

    “阿弥陀佛。”唐僧双掌合十，冷汗直流，却坚持打个问讯，这才说道，“贫僧乃是出家人，这几位是我的徒弟，皆不敢饮酒。”

    “有素酒。”老婆婆盯着唐僧的肚子，脸上沟壑般的褶子绽开，露出笑意，“略饮两杯，能减轻一点疼痛。”

    “妖怪，你都知道些什么，快快如实道来！”孙悟空冲上前去，一把攥住老婆婆的手腕，“若敢诓骗，老孙直接敲碎你这喜鹊精的脑袋！”

    老婆婆愣愣地注视孙悟空：“能瞬间看穿我的本相，绝非普通的猴妖……难道您是，齐天大圣？传闻大圣爷拥有火眼金睛，世间万物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不是不是！你认错了！”悟空烦躁地怒吼，“说！我师父怎么会腹痛？！这里有什么古怪？！”

    “这里乃是西梁女国。我们这一国尽是女子，便是那些雄性的飞禽走兽都无法在此久居，更无男人或男妖。”老婆婆叹息，“你师父吃的那水不得了，那条河环绕国城，被称为‘子母河’。国城的东门外还有一座迎阳馆驿，驿门前有一个照胎泉。我们这里的女子，无论是人是妖，只要想怀孕，就去吃那子母河之水，吃水之后，便觉腹痛有胎。至三五日，到那迎阳驿的照胎泉边照一照，若照得有了双影，就能降生婴儿。你师父吃了子母河之水，以此形成胎气，不日也要生孩子。至于那头猪妖和那个蓝色的妖怪，则会生小妖。”

    “荒谬！”猪八戒嚷嚷道，“我们都是男身，哪里开得产门？”

    “瓜熟蒂落，届时从胯下裂一大缝，孩子自会钻出来。”老婆婆说着，又想笑，但碍于孙悟空的凶威，只得把笑憋住。她虽然不确定孙悟空是不是齐天大圣，可她清楚地知道，眼前的猴子能够轻而易举地取她性命。

    “不生行不行啊？”沙和尚急得快哭了。他想象着自己生出一只鱼妖的场景，恨不得一刀扎进肚子里。然而破坏丹田，他不仅会修为尽失，没准还会害了自身性命，所以不敢尝试。

    “当然可以。”老婆婆点头，“只是喝了子母河之水，一般的落胎药材也不济事。这里往南去，有一座解阳山，山中有一个破儿洞，洞里有一眼落胎黄泉。须得那泉水吃上一口，方能解了胎气。可惜，如今却取不得水了。”

    孙悟空恼火，骤然迸发汹涌杀气：“既然取不得水，为何还说可以不生？”

    “妖王请息怒。”老婆婆吓了一跳，语速明显加快，“二百年前来了一个道士，自称‘如意真仙’，把那破儿洞改作聚仙庵，护住了落胎黄泉，不肯善赐与人。凡是欲求水者，须要花红财礼，羊酒果盘，志诚奉献，三叩九拜，才求得他一碗儿水。”

    “劳什子的如意真仙！霸占泉水，其罪当诛！”沙和尚冷哼，“有我大师兄在，一棍子让那榔槺的真仙狗屁不如！”

    “悟净！”唐僧训斥，“切记，离粗语悭吝。”

    沙和尚连忙低头：“阿弥陀佛，弟子知错。”

    唐僧这才看向孙悟空：“悟空，有劳你去讨要一些泉水，趁腹内血rou尚未生出三魂七魄，赶紧为吾等落胎。”

    “师父放心，老孙就去。那真仙若是阻挠，有他苦头吃。”孙悟空说罢，走出酒肆，又在白龙马耳边叮嘱了几句，随即驾着筋斗云往南飞去。

    3、

    不消片刻，孙悟空便见到一座山头。

    重重谷壑藤萝密，远远峰峦树木繁；翠岱绿野如屏嶂，青崖连绵似髻鬟。

    他那一双火眼金睛闪烁，目光穿透山头，发现在背阴处，有一所缭绕仙气的庄院，而仙气之中又夹杂丝丝缕缕的妖气。

    猴子心知那里八成便是喜鹊精所说的聚仙庵，于是降下筋斗云，径至庄院。

    往里步行几步，果见一口井，升腾着一股难以言表的法则波动，极不寻常，想必正是那落胎黄泉了。

    少顷，一位年轻道士走了出来。

    “来着何人？有何勾当？”道士吆喝。

    孙悟空有些不耐烦：“打水！”

    年轻道士大怒：“你的花红财礼、羊酒果盘，都在哪里？志诚奉献，三叩九拜，缺一不可！”

    “此井可是你钻？”

    “不是。”

    “既不是你钻，凭什么向你奉献？”

    “整座山头都是我家如意真仙的地盘，这口井也是真仙的私有物。”道士面红耳赤，“想打水，就得遵从真仙的规矩！别说是你这种妖怪，就是天上的仙佛，也休想免费打水！”

    “仙佛也会来打水，此话当真？”孙悟空讶异。

    “当然是……”道士说着，猛地意识到自己多言，连忙住嘴。

    这时，一曲悠扬的琴声从聚仙庵深处传出，婉转起伏，恰似泉水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