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不识_第八章 还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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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还要 (第2/2页)

 “怎么了?”

    “这不是你的名吧。”

    她记得,在第一次见他时,他脱口而出的名字虽只说了一半,但并不是承易这两个字。

    “你怎么知道?”

    刘承易颇觉惊讶,转过身来细细地盯了她半晌。

    李曦年倒不觉得不自在,迎上他的视线,也不说理由。

    “确实不是。”刘承易被看的有些心虚,解释起来。

    “可我没骗你啊!承易是我的字,我可是给了你第一个这样称呼我的权利呢。”

    “你说过……明年才要冠礼。”

    李曦年虽信刘承易的话,但这也确实是刘承易自己先前说过的话。

    “对啊!但我阿耶早给我起好字了,我自己的字为何不能拿来用?”

    “……”

    说的也是。

    “我挺喜欢这个字的,也挺符合我这种一事无成的身份。”

    刘承易轻描淡写地说着,“我不跟你说,就是怕你喊的时候叫什么人听见,更给司时一个找见我的可能性。不过这还是你头一次喊我吧?”

    李曦年以笑代答。

    沉默许久。

    刘承易叹息道:

    “你这个人真的也很无趣……我等了半天,以为你会问我到底叫什么呢。”

    “二爷?”

    李曦年轻笑。

    “我确实排行老二,是我阿耶唯一一个庶子。我常去游逛的那些地儿也都这么叫我,没错。”

    “……”

    “怎么不说话了!”

    “……你阿耶宠你就够了啊。”

    这也是他昨日跟司时说的话。

    “他?呵!大概是觉得亏欠我阿娘,但是人不在了没法,就往我这使劲补呢呗!”

    这本是个引人伤情的话题,刘承易这般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态度说出来,李曦年反倒更不敢接话了。

    “秉烛夜游的秉,知难而退的知。他这是叫我只管及时行乐,别的都不用管呢。”

    李曦年低声道出他的名,接道:

    “该是……秉文经武,灼见真知吧?何必对你的亲人抱有敌意呢?”

    “敌意?”

    刘秉知冷笑,“我有何资格与他们为敌……”

    他原本冷若凝霜的面容只稍一瞬,便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了。

    “方才司时威胁我,若我再这般故意拖延,便要将你赶走呢!真是没办法……他把我从小看到大,想必我有几根头发他都知道!看在你帮我的份上,我便也勉强帮你一次吧,等你回到上京后,咱们也就两清了!到时候我再逃出来便是。”

    “这如何相提并论……”李曦年诚恳道,“我虽没什么本事,这人情定会记着的。”

    “什么人情!?你当初若不帮我,我为何要帮你啊?我又不傻!不过话说回来……”

    刘秉知故意托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着李曦年,问:“你又是什么人啊?听你说话文绉绉的,读过书?”

    “……先生教过一些。”

    他连声噢着,倒也识趣地不问别的,眼见雨落,赶忙拽着她的衣袖进去了。

    入夜,各回各房。

    司时守在刘秉知的房门口,见李曦年那边已然熄了灯,犹豫再三还是敲了门。

    “……进来。”

    推门而入的司时见刘秉知正呆呆地托在几案上挑拨烛芯,那忽明忽暗的烛火将他的影子映得在墙上忽上忽下、忽真忽假。

    “当心手!”

    司时抓住他的手腕制止。

    刘秉知立刻甩开,饮了一口面前早已放凉的水。

    “什么事儿?”

    “郎君想把她带回府里?”

    这个她,自然不言而喻。

    “想什么呢!我还没有那么饥不择食。我欠了她的人情当然要还。”

    说着,刘秉知又是一脸薄凉之态。

    “你是不知道啊,我丢了鱼符,身上所剩无几的钱也都花光了。在那间小店连顿饭钱都出不起,我一连问了四个人,四个!哼!瞧着穿得人模狗样的,一个个鼻孔朝天当我是要饭的!”

    说到这里刘秉知顿了顿,眨巴了眨巴眼睛。

    好像……当时的情景……自己也跟要饭差不了几个意思了。

    “咳……也就她搭理我,穿得那么……朴素……居然特别大方地给我出了钱。我随便诓了几句,竟敢带着我往青州来了,一路上管我吃喝,虽然吃的不咋地,但对我真的不错。”

    “所以郎君这是报恩?”

    司时用了这样一个词,往塌边给刘秉知铺床去了。

    “对啊!没办法,我总不能以身相许吧!”

    “当然不能。”

    司时回头,“但不该惦记的人便忘了吧,木已成舟,倒不如换一个去念。”

    “我是不是说过不要提这件事?!出去!”

    刘秉知一听这话忽暴怒,上前推着司时离开。

    司时顿时心疼地眉头紧皱。

    “不值得。”

    最后这三个字,被刘秉知关在了门外。

    刘秉知如约起了个大早,一行人终于顺顺当当地上了路。

    看着逼那柜坊掌柜赊来的衣服穿在李曦年身上,他忽然觉得自己昨天那“饥不择食”四个字似乎用得不太妥当。

    马车内。

    李曦年有些拘束地坐在一边。

    她不会盘发,便凭着在芦亭见顾婶给小环梳头的记忆,艰难地梳了个分肖髻。穿着一早司时给她拿过去的衣服,虽然实在欣赏不了这上面夸张的刺绣和亮眼的鹅黄色。但这身她曾十分艳羡的衣裳穿在身上,总觉也是满足得很。

    见李曦年浑身僵硬不似往常,刘秉知秉承着自己不懂就问的原则问出了口。

    “你是觉得跟我同乘一辆马车不自在,还是觉得穿了这衣服不自在?”

    李曦年指了指身上的衣服。

    “我从未穿过这个,好看是好看,但穿我身上不一定好看,而且太过累赘,做事也不方便。”

    “谁要你做事了?你就只管坐在这里装成我meimei,别的事儿都不用你做。你的驴也牵着呢,早晚还给你。”

    李曦年只得点头。

    “……是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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