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不识_第三十八章 还是宁子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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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还是宁子陌 (第2/2页)

们的伙计打开了一扇雅间的门,做了个请的姿势,而后自行离开。

    门外站着几个人,李曦年扫了一眼,就是那几个每日碰面的书童,当中自然有平子……和无尤。

    李曦年恍然而觉,想起在去吢安寺之前刘秉知说的话:先跟我去趟吢安寺。

    前面那句是什么来着?也不重要了……李曦年咬着下唇,门口这几个人不是再明显不过了吗?

    所以这里面的人大概就是胡文皓、耿栾奕、侯毅恒、赵桓新、宁疏、刘秉知,还有从不带随从,但不确定在不在内的孟行。

    不对!李曦年发觉旁边的雅间门外站了六名女婢,其中有两个很是熟悉,就是胡怀珍和姜若秋身边的人。

    怪不得一大早刘秉知就异常兴奋,居然还有心思同自己打雪仗。

    门内谈笑风生,刘秉知迈步而进。李曦年和司时自然都是要站在外头等着的,她也预备着门一关,便立刻找个借口赶紧溜了,省得看见赵桓新便气不打一处来。

    当刘秉知预备一脚把门关上的时候,雅间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阿曦?”

    宁疏的声音忽然传入李曦年耳中。

    李曦年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方才司时同她交待什么都没有听清楚,便下意识探了半个头往里看了一眼。

    “进来。”

    这两个字她是真没听到,但是无尤的耳朵不知道怎么长的,尽管他离得更远,但是他听到了。

    于是无尤轻轻戳了戳李曦年,虽然声音不怎么大,却刚好够李曦年听见。

    “我们郎君叫你进去。”

    “……”

    拔腿就跑的李曦年被无尤拽了住,司时也皱着眉头瞪着她,提醒她不要在这种场合给自家主子丢脸。

    最后,李曦年苦着一张脸无可奈何地走了进去。

    无妨……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赵华孞根本认不出这张脸,注意言行便是。

    可李曦年却忘了一件事。

    “……阿曦?”

    赵桓新狐疑地朝她看去,尽管她低着头,他还是认出了他。

    要么说读书人的记性就是好呢,平子日日见李曦年,都不记得这个人是在哪里见过,赵桓新只一眼便认出来了。

    “你不是在吢安寺山脚轻生的那个人吗?”

    他放下手中的鹦鹉杯,视线在李曦年身上打转。他记得她是因为另一件事,因为当时她问他的那件事,因为当时她回答自己的那个问题,还有在寒衣节那日的相遇。

    可此时此刻,她被宁疏叫做阿曦。

    “她唤‘阿曦’?哪个曦?”赵桓新不觉问了出口。

    宁疏浅笑,抬眸看向刘秉知:“庆安伯日日带在身边的人,华孞竟也有过一面之缘?”

    “庆安伯?她不是宁二郎的家仆吗?”

    赵桓新有点不懂了,方才不是他唤的她吗?怎么又成了刘秉知的家仆。还有……若是刘秉知日日带在身边,他在胡府听学这许多日为何从未见过?

    赵桓新复又看向李曦年,李曦年只是尴尬地笑着,挪了一步站在刘秉知身后。

    这时的刘秉知才惊觉自己犯了错。

    也不算犯错吧……他想,也不过就是当时李曦年与自己提的一个要求而已:不在胡府唤她的名字,任何他知道的名字。

    他方才因宁子陌掳了李曦年上马,情急之下唤了她阿曦……谁知道宁子陌这个满脑子不知道想什么的蠢货,居然偏偏在这个时候喊李曦年。

    他猜测着:如此看来,李曦年防的那个人就是赵桓新了。

    胡文皓解围道:“这是庆安伯身边的人,很是规矩,在敝府日日得见。”

    耿栾奕道:“是啊,我也常见的,华孞没有见过吗?”

    赵桓新后知后觉道:“并未曾见过,原来是庆安伯的家仆……”

    刘秉知却却瞪了一眼赵桓新:“谁说她是家仆了?她是日日跟在我身边没错,但她不是家仆。”

    “不是家仆?”侯毅恒不怀好意道:“那是什么?难不成……”

    “难不成是庆安伯远在瓮州的哪个亲戚?”

    自门闭之后便一字不言的孟行意外地开了口。李曦年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果然,这个人也在。

    侯毅恒嗤笑道:“远亲?韩国公府什么门第?有这样日日跟在小郎君身后的远亲?我看就是庆安伯屋里……”

    “那可说不准,侯郎君不也有远在西南被流放的远亲吗?”

    孟行一笑,提声打断。他看了一眼侯毅恒,虽面无表情,却明显不想与此人多言。

    被孟行戳了痛处的侯毅恒自然不肯就此罢休。

    “是啊,我是没有孟小郎君那样的福分,能有余侍郎那样心善的叔父,若不然……”

    他欲言又止的话在场的人都很明白。

    若没有余林泰遍寻兄长遗孤一事,孟行此时还不知是流落在哪儿,哪有这个资格同他说话?

    孟行说的是事实,侯毅恒说的也是事实。只是在场之人并未想到一向寡言少语的孟行会忽然开口,还处在有些惊愕的状态。

    李曦年很想出声,但她很清楚自己没那个资格。

    孟行只笑了笑:“若不然如何?”

    “若不然,以侯郎君的才气,加上余侍郎的官威,定然是已有所成,不用同我们一般来向贠公求教的。”

    却是宁疏。

    这是自打李曦年知道此人之后,听过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落针可闻。

    在这些个个傲睨自若的世家贵胄眼中,家世背景纵然是一个令人忌惮的原因,可若要令人心若诚服,却只有自身的强大。

    在场六人之中,尽管刘秉知已有爵位,但他庶子的身份无法改变,且无所事事不学无术,所以才会被侯毅恒这般看低。

    而宁疏呢,三岁启蒙;五岁便得数位与贠公相较不分轩轾的名师大家指点;七岁童子科中第夺得头魁;十岁之作已在上京的名人雅士之中流传。他从小便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神童,如万夫之望一般的存在。

    按说童子科中第之后本可在冠礼后等待授官,可宁疏自负,偏要再考。以他这般才学,进士科和明经科中第轻而易举,可越聪明的人便越是喜欢挑战,所以他要考的偏是万人之中不得一人的秀才科。

    世人皆知秀才科中第难如登天,而至今为止敢考秀才科的却是寥寥无几,秀才科中第之人也是一根指头数得过来,更别说是像他这般弱冠之年的少年郎。

    在这样自身强大的条件下,仅次于刘秉知的家世背景却只是锦上添花,所以他说的话自然会更让人忌惮。

    宁疏淡淡地看了侯毅恒一眼,所指之事昭然若揭。

    因为侯毅恒如今已经二十有九,不知从哪年开始参加常科,年年落第,无一例外。

    侯毅恒铁青着脸,没想到宁疏会为孟行说话,猛地灌了一口酒,闷闷不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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