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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四章 思苦见生死  (第2/2页)
过,那便欺负与自己几年前一般境况的贫民、流民。    说到底还是世道乱了些,苏佑陵在艮州待过,自是知晓艮州不好混。穷人家的长子束发之年便要离家自己想办法养活自己。    更不谈信州十室九空,满城遗孀批白麻,衣冠南渡,空出不少“鬼城”。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十个大字好写,提笔不过半炷香便可书成。但其中却是多少条人命?道尽了多少人世艰辛?放眼所见看得又岂止是满目疮痍?    在这些地方但凡混出来的人,有几个是手脚干净的善人?    至少苏佑陵不是。    当人已是不易,何况当好人?    义诊的大夫最后都死在了风沙荒凉之处,被他诊治过的人可有但凡一个回来将其安葬?    当好人,十条命都不够换的。    苏佑陵解不开何为人这种庞大的理学问题,但他知晓什么叫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也知晓什么叫见人行人事,见鬼说鬼语。    没有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矫情和做作。    但是对于不想当人的,自然也不需要用对待人的办法来处理。    他一直都很喜欢这种掌控别人生命的感觉,苏佑陵非僧非道。对他不利的人面前,他能做到百无禁忌。    不怕你死,就怕你死的容易!    有些人活着,总想着让别人不得好死,对于他的立场而言,他知晓很多人眼中的自己也是恶人。    那就比谁更恶。    苏佑陵笑了。    许雄慌了。    他的一双手臂断了,什么八鼎九鼎,现在都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鱼rou。    鱼rou的剁法有千百种。    苏佑陵很想全都试一遍,但人的性命只有一条,那便挑个最简单的。    多少年后,有大幸朝廷二品的朱袍官员对苏佑陵的评价只八个字。    虽无反骨,但有邪心!    “我曾见过许多残废,但至今还没见过一个四肢皆废,耳聋目盲的阉人。”    苏佑陵笑着朝许雄开口。    此言一出,何止是许雄慌了。    卫昌友、曹三、盖也、金虎,包括金虎镖局的镖师和黑马褂的黑丞会帮众皆是愣住。    倒春寒时的雨浇到人身上只觉得透心凉。    许雄的心却已是沉入了万丈冰窟。    也就在这一刻,金虎心里已经是萌生了一个坚定的想法,这辈子打死都不要去惹这么个年轻的煞星。    苏佑陵继而笑着开口:“一个普通人若是每日饮水却无饭食,能抗过一个月。你有八鼎体魄,想来撑过三个月应该不成问题。这片林子平日少有人迹,即便是有人见到了你马上要变成的鬼样子,估计也都是不会去管。我不会去低估任何人的恶意,所以请你也不要去猜测我心中的恶意。”    “毕竟你应该也知道,在这个世道,人命不值钱。”    苏佑陵摇了摇头,一刀又斩下了许雄的双腿。    “嗷……”    许雄又是痛苦惨叫了一声,随即竟是惊惧加上疼痛晕了过去。    苏佑陵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为许雄包扎好腿部的伤口转而回头面露一个笑脸。    “你们先在这里待着,我去去就回来。”    众人看着那抹带着阴鸷的邪笑俱是咽下一口唾沫。    然后苏佑陵便哼着小曲,一只手拖着许雄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足足半个时辰,他才悠哉悠哉的走了回来。    包括卫昌友此刻却都是不敢上前问询许雄如何了。    因为他们知道,许雄肯定是不如何了。    那两名许雄的下属分别被绑在两棵树上,却见着苏佑陵又朝他们看过来。    一股尿膻气刺鼻袭来。    吓尿了,有的时候真的不是什么危言耸听。    “这……这位老大,都是许雄那厮自己发了疯,与我俩无关啊……您只要放了小的……小的做牛做马……”    其中一人尽力去弯腰叩拜苏佑陵,虽说被结实的绑着做不到叩拜的动作,但其诚意当真是有目共睹。    苏佑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抹了抹手,将手中沾血的朴刀扔给一旁的曹三。    “找个僻静的地方解决了,给个痛快就是。”    曹三点了点头,分别朝着二人的腿给了一刀,防止逃跑,然后开始解绳子。    苏佑陵怕曹三武功不如这二人,怕途中出了什么乱子,又让卫昌友在一旁跟着。    幸好那邵涵早早被林淮与冬蕊带上了车厢,不然指不定都要被吓瘫了去。    而那被指定了给个痛快的二人,其中一个居然还在被拖着进去密林深处前对着苏佑陵不断道谢。    能有个痛快,不错了。    苏佑陵带给他的恐惧已是深入骨髓。    做完这些,苏佑陵才寻了处干净的土坡坐着,一夜无眠,他也有些困了。    或许只有苏佑陵自己知晓,他最终还是给了许雄一个痛快。    有些事可以做,但没必要。    无论怎么折磨许雄也换不回白乐的命,而最重要的一点。    世间的苦,够多了。    苏佑陵问了许雄很多事情,然后当胸一刀结果了一位八鼎武夫的性命。    许雄看着苏佑陵一刀向着自己的胸膛贯刺,竟是微微有些诧异,而后便是临死前摆露出了一张笑脸连声说了数句抱歉。    “对不起,是我错了……”    那句话好像还在他耳畔萦绕,挥之不去。    这些人,本来还有些良心的。    苏佑陵闭目凝神感受着吹拂的春风,雨滴倾落在他单薄的肩膀上缓缓淌下。亦如他和廖珂所讲过的道理。    他是鹿,还是狼?    何为善,何又为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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