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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这个可恶的家伙  (第2/2页)
细看看,赞许道,“你真聪明,伊若。是偷的?”    “不,是我骗阿博的,说我想悄悄回府看一眼。”伊若说。    “阿博。”颐康自言自语,沉思着。    伊若说了宝光寺的事,叮嘱颐康出了宫,一定先去宝光寺,将令牌藏在石阶下。    “千万!”伊若强调,“不然明天上午阿博就没法去训练场,而且丢失令牌是重罪。我不想连累他。”    “放心吧,”颐康信誓旦旦,“他帮了我这么大忙,我知道如何感谢他。”    “那就快走吧。”伊若催促。    忽然,她脑海中掠过一个念头:自己这么做真的对吗?如果放走的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自己会后悔死,羞愤死,无颜面对死去的父亲。    此刻细想,已经迟了。    她心情骤然变得极坏,迈着沉重的步子穿过狭窄的过道。    她站在外廊上,透过幽暗的夜色,望着颐康。    他已经动作麻利地将两根套马索紧紧系牢,一端拴在铁床床脚,另一端垂向塔外。    两根套马索连接起来不到十米,距离地面还有相当的高度。    颐康探头看了看,低声嘟囔着,然而此时已经容不得迟疑。    他小心翼翼地攀着绳索,踩着哨塔粗糙的表面,朝地面缓缓移动。    快到绳梢时,他朝下看了看,大约还有两米多的距离。    他调整姿势,提起一口气,双脚用力蹬了下塔身,同时两手松开绳索,敏捷地落在地面上。    他拍了拍手,朝上看了眼,下意识地去掏火柴。这时,他才发现,根本够不到绳梢。    外廊上始终瞧着他的伊若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意识到自己又做了件蠢事。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向颐康摆摆手。    颐康也不说什么,头也不回地走开,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伊若注视着灰色哨塔外的那根绳索,一筹莫展。    她无法从五层那个巴掌大的洞口进入四层囚室,也打不开哨塔一层紧锁的铁门,只能任由那根绳索悬搭在那里,也许到不了天亮,就会被巡逻卫兵发现。    此刻,她只能祈祷了。    回到住处,伊若又失眠了。    她支楞着耳朵,提着一颗心,时时留意宫里的动静。    被发现是必然的。她只祈求一点:时间尽可能推迟一些。等阿伊达从宝光寺回来,自己拿到阿博的出宫令牌并还给他,之后爱怎样怎样。    颐康在朝中自然还有拥护者,买通卫兵不是不可能,况且自己并未留下什么证据。    她反复推敲,直至天亮,阿伊达寝宫内的值班侍女在窗外喊她,让她随同前去宝光寺。    直到阿伊达的马车出了宫,伊若才彻底松了口气。    在宝光寺,阿伊达去大殿上香,伊若走到寺门外的台阶上,掏出一块手帕蹲下,假装擦拭鞋上的灰尘,趁无人注意,手指伸进石阶缝隙。    除了杂草根茎,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向深处探了探,还是没有。    她谎了,起身走到另一边,在缝隙中摸了摸,依旧一无所获。    伊若难以置信。    她反复察看,直到一名侍女从院子里走出,好奇地问她是否丢了什么东西。    伊若回答有块随身玉佩不见了。    于是那名侍女和她一起找,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这个可恶的家伙!伊若心里骂道,气得脸通红。    回宫途中,她思索着,再次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既然颐康已经知道令牌是阿博的,怎么可能归还呢?    他巴不得北境因自己而受到连累呢,这么一来,郑卓就有可能被强行拉下水,只得与阿伊达反目。    伊若后悔不迭,不该告诉颐康实情。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在帝国大学所学的一切,在残酷的宫廷斗争中竟然毫无用处,而自己一想深以为傲的谨慎思维狠狠打了她的脸。    阿伊达刚回宫,就接到了颐康深夜逃跑的奏报。    她直接前往后殿,亲自察看现场。    通往哨塔的露天过道上,阿伊达率侍从们站在那里。    绳索已经解下,颐康换下的几件衣服凌乱地扔在地上。    “昨晚到今天早晨,都谁来过这儿?”阿伊达问。    看守卫兵垂着头。    “禀告娘娘,并无什么人来过。”    “那么,颐康是插上翅膀飞了?”阿伊达讥讽道,“既然如此,这根绳子哪来的?特意留下戏弄我们的?”    卫兵不吭声。    阿伊达接过那根绳索,从中间打结处解开,抖了抖,仔细察看。    忽然,她冷笑一声,转身吩咐道,“立即请阿博公子。”    伊若猛然吃了一惊。    “怎么了,娘娘?”她冒失地插嘴问。    “这是北境王族的套马索。”阿伊达从容地说,“看,这有标志。”    伊若凑近一看,果然,套马索手柄一端缠裹着一层坚韧的牛皮,上有北境的标志:一面金绿对半的盾牌,中间耸立着三座白色小山。    阿伊达沉思着。    “如果阿博跑了,就必须即刻对北境宣战!不能再等!”她低声自语,眼中寒光一闪。    伊若怔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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