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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尹家长生》  (第4/4页)
还率领全族人向着祖宗立下誓言,自当日起李家避世隐居七个甲子不入庙堂,有违者立刻逐出族内。    二十年后,天下三国已定,李家也渐渐习惯了山中的生活。那年谷雨刚过,果然有七八个尹家的年轻后生,带着几个巨大的箱子来到了李家,说是家主命他们来赴二十年的聘妻之约,这箱子里是聘礼。    都不用劝,李家这二十年来成长起来的孩子,哪个不是听着尹家的神仙事迹长大的,那些适龄的女儿们,看见这一个个英俊后生都是出尘洒脱的好模样,各个都打扮地漂漂亮亮的,被爹妈引着出来会面。一些李家的小子,也都亲热地与尹家后生攀谈,希望他们能传些厉害手段给自己。    那些尹家后生在这里只停留了三天,按照生辰八字分别挑中了自己的妻子,便留下聘礼乘着小舟而去了。李家几个主事人当晚打开了那些巨大的箱子,发现大多数都装着价值连城的药材与水晶、金银等物。最后一个箱子最重,锁也最结实,等到被打开之后,发现里面只有薄薄两本书,和一封尹家主的亲笔信。    李家新任家主知道,这信肯定跟那卷已经被供入祠堂的竹简一样,平时重若千钧,唯有当任家主才能轻易拿起。他轻轻打开叠着的信纸,就见上面写道:“如见此信,则表明你我两家妙缘又续,吾心甚慰。李家学问通达四海,但遇乱世难以自保,此箱中两册功法,分为内外,可寻天资之辈传之。”    从那日之后,原本专攻治世之学,培养能吏贤臣的李家,分出来新的一脉,全都是些根骨健壮,天资聪颖的少年,十年如一日地修习尹家送来的两册功法。而在每二十年一次的聘礼中,都会或多或少地带上几本新的功法秘籍。百年之后,这一脉李家子弟已然是高手云集,麟儿辈出了。    吕道然坐在马车上,仗着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在脑海里把十几年前在李家密室里看到的这些资料一点一点地过着,在十六年前他也亲眼见过尹家人,那次只来了三兄弟,分别叫尹太真、尹太平、尹太清。吕道然陪着李沛文与他们交谈时,那个老三尹太清一直就盯着他看。李沛文当时好奇,就出口问道:“太清贤弟,怎么对我这个小老弟如此关注?”大哥尹太真接口说道:“我三弟最擅谶卜,直觉极准,他要是对谁感兴趣,这人肯定不一般。”这时就听尹太清说道:“沛文兄,我这个人说话不走心,老天爷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要是得罪,请别见怪,你想听的话,我就说几句。”年轻的李沛文自然是知道这尹家谶语的厉害,连忙让他但说无妨。就听尹太清说了下面的这句话:“这位吕生,位极人臣。沛文兄你,活不过他。”    李沛文的仁义之心是天生的,他听了这话,回头看了看吕道然,见他脸上都被吓出汗来了,就哈哈一笑道:“那愚兄就承太清贤弟吉言了,我这伴读若是能位极人臣,更说明我李家被朝廷赏识重用,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而且我比他大了七岁有余,先走一步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尹太清听到李沛文这样说,微微皱了皱眉,感觉自己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却被直觉给堵住了嘴,只好尴尬地笑笑岔开了话题。    尹太清的谶语如今全部实现了!吕道然心里刚想到此处,就看见李正罡揽着尹长生的肩头,朝着马车这边走了过来。连忙下车迎了上去,为这一老一小掀开车门的珠帘。    “多谢吕伯父。”尹长生见了吕道然下车来迎,微微一礼,便搭手李正罡上了马车。    三人刚一落座,车夫就催动几匹骏马,将大车调了个头,稳稳地驶向了秦都。    “长生,你好像对吕相很感兴趣啊。”车上李正罡发现孩子总是有意无意地望向吕道然,而吕道然明显是在故意躲着孩子的目光,闭目而坐,摆出了一副疲乏的模样。    听了这话,尹长生抬头与李正罡对视了一眼,看见老人家眼中隐隐闪着一丝狡诈,便会意答道:“嗯,我对吕伯父印象很深呢。”    吕道然被尹长生这句话一惊,也是装不下去了,也是睁开了眼望向了孩子,开口问道:“哦?世侄如何知我?我与令尊也仅是十六年前见过一次而已。”    “吕伯父,您有所不知。家父十六年前从李家回去的那晚,就服了哑药,自毁了天谶之术。”尹长生此话一出,不只是吕道然,就连一旁的李正罡都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听我大伯说,父亲在李家说的话,已干天机,若是不从此闭嘴,恐怕寿数都过不去三十。”尹长生接着说道。    十六年前那一日,尹太清给李沛文的谶语,李正罡后来也听说了,此时他抬眼望向了吕道然,轻声说道:“道然,如今沛文遭难,太清那孩子哑了。只有你位极人臣,可真是天意难违啊。”    李正罡虽然声音不大,但听得吕道然心中却是寒意渐生,赶忙解释道:“四叔,道然可是甘愿放弃一切,换二位兄长平安啊!”    “四爷爷,这可怪不得吕伯父。”此时尹长生接过来话,“那是我爹自己的选择,他不想我娘刚嫁过去就守寡,何况要不是这样,现在就没有我了。”小孩两只手都按在了李正罡的膝上,对老人劝慰道。    吕道然没想到这尹家的孩子还会替自己开脱,便也是跟着说道:“说到底还是我害得尹家三弟哑了半辈子,世侄往后要是有什么需求,大可以来找伯父。”    “小侄谢过伯父,其实您也并不欠我尹家什么,毕竟您这些年也到玉湖了那么多回,想必也是心怀善念而来,只不过我大伯他们清净惯了,才叫您吃了那么多次闭门羹吧。”说罢尹长生冲着吕道然古怪地眨了眨眼。    闻听此话,吕道然刚刚缓和的心情又被刺激了一下,满是狐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多次去了玉湖?”    “当然是亲眼看到了啊。我小时候在湖里划船玩儿,看到过好几次您带着几个随从出现在玉湖东岸,有时还备着小舟。您不是想要来尹家,莫非还是闲着没事干,来钓鱼度假的不成?”尹长生故作惊讶,回答着吕道然的问话。    “当然不是!我就是想登门拜访尹家诸位高人,只不过那湖有些古怪,我渡不过去而已。”吕道然赶紧替自己分辩道。    “嘻嘻,您那小舟也就够钓钓鱼,下次要是再去,可得准备艘大点的船,我提前传信跟大伯他们说一声,在湖中接您一程就是了。”尹长生拿出了逗李振武的手段,句句都在指点吕道然话中的漏洞。    “果然还是吕相有心了,竟比李家本家这些小子拜访的还勤。”李正罡此时恰到好处地插话,这一老一小直说得吕道然冷汗直冒,只好不住地打着哈哈,所幸路程不远,很快马车就回到了秦都城内。    一老一小在李家大宅下了车,目送着吕道然马车向着城西而去的背影渐渐消失,竟是同时发出了一声叹息。    “四爷爷,这个吕相,您可不能小看啊。”尹长生先开了口。    李正罡默默地点了点头,拉着孩子的手,迈进了朱红色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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