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洛阳城热闹非凡，讨饭郎戏耍刁蛮。 (第2/2页)

色色的艺人大都云集于此，图的是混口饭吃。

    这个跛脚少年，明显的是一个以艺养身的讨饭郎。以竹板作乐器，根据眼前的人或物，临场发挥，即兴说唱，凭的是反应机敏，巧舌如簧。经常能口吐莲花，讨得客人高兴，从而得到施舍。这种说唱的形式，当地称之为“莲花落”。

    这种艺人没有固定的演出场所，哪里热闹就往哪里去。语言诙谐，演出时经常引来围观。

    “洛阳好，洛阳妙，洛阳今天我来到。

    先拜天，后拜地，再拜拜诸位姊妹和兄弟。

    请各位，多照顾，我不讨饭没活路。

    体力弱，腿又跛，我不讨饭没法活。

    ·········”

    当时的艺人，变戏法和杂耍居多。“莲花落”才刚刚出现，所以，人们对它既好奇，又觉得新鲜。很快，便有好多人围拢过来，驻足观看。

    这时，一位尖嘴猴腮的老者嬉笑着问道：“喂！小孩，你唱得是什么玩意？”

    少年讨饭郎瞥了一眼老者，没有停板，继续唱道：“唱得本是莲花落，今天要让你知道。手拿云板走四方，要你高兴讨你赏。手拿云板四方走，问老者，什么时候请喝酒？”

    尖嘴猴腮的老者略显尴尬，生气地嘟哝道：“请喝酒？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你家是哪里的？”

    讨饭郎微微一笑，接着唱到：“不改名，不改姓，柳十三就是我的名。

    问我家，家也有，我是山神庙里的看门狗。

    生来不知爹娘面，没人问没人管，天天饿得干瞪眼！”

    围观的人们发出阵阵哄笑。他们被逗乐的同时，对眼前的这个讨饭郎也产生了同情。有人开始摸索钱褡，准备打赏。

    柳十三环顾四周，高高举起竹板，露出脏兮兮的胳膊，唱到：

    “日头渐渐近中天，饥肠辘辘肚难缠。

    柳十三，要吃饭，烦请各位赏饭钱。

    拿钱买来米和面，吃饱肚子才心安。

    拿钱买来面和米，不耽误各位做生意。”

    唱到这里，有人递来了散碎的钱两。柳十三刚要接过来，那老者急忙阻拦道：“慢！慢慢！我有话说！”

    说完，他走到柳十三面前，双手抱着肩膀，嘿嘿地笑道：“洛阳城的钱不是好赚的！你得把老爷我唱高兴了，喏，我赏你一个大元宝！”说到这里，他从腰间摸出一锭金子，举过头顶晃了晃，挑衅的眼神斜视着柳十三。

    柳十三竹板没停，他后退一步，鞠躬唱道：

    “叫老爷，行行好，你把元宝交给我，请你喝酒有多好？

    喝小酒，听小曲，老爷能活一百七。

    听小曲，喝小酒，老爷富贵天天有。”

    “少怕马屁！”老者制止道，“老爷我不爱听这些，重新唱！”

    柳十三连打几下竹板，唱道：

    “你爱听，我想唱，喝酒正对我的量。

    说的是，太阳出来奔正西，老爷家中有贤妻。

    容貌俏，手又巧，凡是不用爷cao劳。

    都说神仙多美妙，比不上老爷你快活。

    元宝给我好不好？”

    老者大笑一会儿，突然面色一沉，说道：“就不给！你个讨饭郎能把我怎么样？”

    柳十三微微皱起了眉头。遇见个刁蛮无赖之徒，真气人！要不要元宝无所谓啦，不妨骂上几句解解恨吧！

    他再次把竹板高高举起，使劲打了几板，唱道：

    “这老头，多自由，咧着嘴，歪着头，模样就像大马猴！

    流的鼻涕像黄油，吧唧吧唧嘴吸溜。”

    人们再次哄笑起来。围观的人也越聚越多。

    竹板打得震天响。柳十三手指老者，接着大声唱：

    “你老婆，也不差，长得好像狗尾巴花。

    生的闺女像大虾，生的儿子是王八！”

    笑声淹没了柳十三的说唱。碍于众人，老者想怒，却怒不起来。只好强装欢笑，打肿脸充起了胖子，说：“老爷我奉承话听腻了，今天想换换口味，哎——你还别说，讨饭郎唱的最入耳！爱听，老爷我爱听！赏！”、

    说完，把金子递给柳十三，挤出人群，很快便淹没在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