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罪恶一角 (第1/5页)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夏日仍旧毫无保留地给上班族们注入活力。

    然而也还是会有照不到阳光的地方，比如城市毫无规划、毫不满足地建筑起一座座高楼；比如那一条条被步步压迫生存空间的小路；再比如医院六楼的手术室……

    李勇亮刚来到办公室，就注意到自己的老师在办公桌前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脑屏幕，鼠标也动得毫无章法可言。

    “老师，早上好！”李勇亮主动上前打招呼。

    “……早，小李”，王医生礼节性地回应了一下，很快又“埋头”干他的无聊活了。

    李勇亮想要打破这种局面，于是主动向老师询问关心昨天小莹的情况。

    “小莹……小莹她挺好的，好像已经出院了”，王医生用不自信的口吻说着。

    “术后第二天就能出院的病人确实没见过喔！”李勇亮努力不让话题结束，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让老师打起精神来。

    “这孩子，昨晚还跟她说得好好的，怎么还是不听呢？”王医生突然就来劲了。

    没等李勇亮回应，门口一个急促的声音就给取代了：“王叔，小莹她昨天发生什么了？她还在医院吗？”

    看到冲进来了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李勇亮明显有点吃惊。

    “小阳，你怎么来了？”王医生也同样感到意外。

    “王叔，小莹她有了孩子，还一直瞒着我，直到前天……看到她的肚子鼓起来了，我才知道”，陌生男人小阳的话里有些哽咽。

    “她跟我坦白了，我也知道了她是受害者，安抚了她很久，可是……”小阳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非说要打掉这个孩子，还说什么不能让它玷污我们之间的爱情……”

    “你先别激动，孩子”，王医生开口了：“小莹她……是个很有想法的女孩子，你跟她一起长大的，应该知道。”

    “这么说……她还是……”小阳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昨天来我这里了，我亲自给她做的，她看起来没有怎么样，很平静”，王医生补充完回答，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小阳，我问你，她昨晚没有回去找你吗？我今天早上看她人不在病房，还以为她已经回去了。”

    “我也是昨天一整天没看到她人了，才想着看看在不在王叔这里的……”小阳有点惊慌失措。

    “你……自己的女朋友都不看好，当初就不应该同意你们俩在一起”，王医生有点生气了。

    小阳低头不敢发出声音。

    李勇亮冒险开了口：“老师……不如我们先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吧！”

    “对，王叔……”小阳怯怯地跟腔：“不如我们先去住院部看看吧！”

    住院部五楼正是热闹的时候。

    两排的病房传出来的电视声不绝于耳，虽然房里都开着空调，但为了方便护士的工作，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将门半开着。

    三人穿过走廊的停靠着的一台台医护手推车，径直走到尽头，热闹的声音就好像被隔绝在了前三排房间的活动区域，到这里又是一片肃静。

    509号房果然空无一人……

    小阳第一个冲进房里，四处检查着小莹生活过的痕迹，可是这里除了干净整洁的床铺，与其他病房别无二致，完全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

    “奇怪了，收拾得这么干净，她到底是要去哪？”小阳挠了挠头，但随即很快又行动起来，去了对面的房间，有个清洁阿姨正在里面做着简单的打扫工作。

    “阿姨，我想问对面的房间你今天早上有收拾吗？”小阳有点着急。

    “喂！小伙子，我刚拖的地，别踩进来！”阿姨没好气地说。

    小阳退了出来，又在门外问：“阿姨，请问……”

    “我听到啦！”阿姨不耐烦地回答：“今早对面的房间，喏，就跟这个房间一样，干净得很，我就简单抹抹灰、拖拖地就没了，其实压根就没有脏的地方，只是我总习惯给每个房间都弄一弄，不然不舒服。”

    “阿姨，那你有没有见到昨天在对面病房住的一个女孩？二十岁出头，长得斯斯文文，干干净净”，小阳在努力回忆小莹的特征。

    “那个房里的女孩啊……昨晚我十点多下班的时候还瞧见她躺着睡觉，今天早上一早过来人就没影儿了”，阿姨肯定地回答。

    “看来这个阿姨也不知道小莹的下落啊……”一旁的李勇亮也摸不着头脑。

    “走，我们分头去问一问前面病房的人，我去这边单号的，你们去那边双号的”，小阳的职业病又犯了。他是去年刚从警官学院毕业的学生，已经在市里的刑侦大队实习将近一年，人还没转正，就先把他师父那一套给学得有模有样了。

    506号、505号、504号……一间又一间病房，凡是有人住的病房，凡是有人待的床位，他们都不遗余力地扑上去询问。

    只是一次又一次，他们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根本没有人看见一个年轻女孩在这层楼出现，看来王医生把她保护得太好了。

    “哎哟，昨天半夜外面走廊咕噜咕噜地可闹腾了，保不准是后面房哪位兄弟姐妹半夜发作了，把我的心也悬着了”，501号房床靠门的一个老大爷转头跟隔壁床的中年男人抱怨，可对方似乎无意要了解，只侧头看了一眼。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不甘心的小阳又一次闯进这个他刚问完的病房：“大爷，您能再细说一遍昨晚的情况吗？”

    老大爷见有人肯听他倾诉，马上转向已经站在床边的小阳：“小伙子，还在呢？还有兴趣陪我这个老家伙聊啊？”

    小阳恳切地点点头。

    “你也知道，我们都是这把年纪的人了，白天睡了晚上又睡，哪有那么多瞌睡啊……”老大爷似乎想要把他的内心所有想法都倾诉出来：“我的神经很敏感的，睡得很浅，哪像隔壁床那些年轻的家伙，一到睡觉的点就像头死猪一样倒在床上，他们哪知道什么东西啊……”老大爷话中像有刺，回击了刚刚冷落了他的隔壁的中年男人。

    “大爷……”小阳有些不耐烦了，但又怕惹到了老大爷不开心。

    “噢噢！看我这人，一张嘴就没完，正事要紧”，老大爷活像个人精：“昨晚啊，半夜，我想想看，应该是两三点钟这样子吧，我也说不准，反正这里就是一片黑灯瞎火，啥也看不见，有什么情况也只能用耳朵听。”

    “那你听到什么了吗？”小阳急切地问。

    “那声音啊，我可熟悉得很，住院一个多月了，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能听到有点沉闷、不是很响的声音”，老大爷脸上还得意了起来：“就是我们这种病床滑动的声音，从那边一直……滑到这里的门口，得亏我听力还没有退步，哈哈！”

    说着，老大爷还用手划了一下外面走廊，从走廊那头一直到住院部的出入口，501号房离这个门最近。

    “我明白了，也就是大爷您昨天半夜两三点钟曾听到有人从那边推着病床往外面走，对吧？”小阳重新组织了一下老大爷的话。

    “对对，应该是那边的哪个病人半夜出事了吧，这大半夜的，也挺折腾人”，老大爷颇为自信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好好，谢谢大爷，您先去休息吧，我们有空再聊”，小阳迫不及待地中断了对话。

    “王叔——在吗——”小阳没有心思去别的病房找王医生，直接大喊。

    “我在，医院里小声点，小阳”，王医生似乎有些生气。

    “我查过了，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都没有病人出入和接受治疗的记录”，王医生说话语气逐渐变重：“而且我是这里的主管医生，任何病人不可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这里的。”

    “这么说……”小阳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会不会有人偷偷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