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双月 (第2/2页)

骤然变成了暴雨。

    “他要紧接着背后攻过来，然后是左边，右后，正面。”月狼已经提前感知到了杀意。转身，把镰刀的握柄架起胸前，巨大的月刃在黑暗中瞬时压迫下来，然后又突然消失，收力，抬起右手，下低的镰刃正好卸去巨刃的力量。

    错开左手，镰刀的刀尖向右后放甩去将袭来的巨刃挑上高空，“然后是，正面！”反手砸下正好把黑影劈成了两半，但很快又消逝在阴影中。

    月狼如同月光一样不断挥舞，旋转着战镰，双方的力道都大得可怕，在黑暗中碰撞出巨大的撞击摩擦声。

    黑影的攻击毫无规律可言，高低无序，时而以巨大力道下压，时而以极快速度横斩，甚至连他钻入黑暗之中的镜子什么时候钻出，从哪个地方钻出都无法知晓，这是一场混乱且窒息的死亡暴风雨。

    月狼也没有完全只是在防御，每次旋转挥舞战镰都在找机会攻击巨刃后的黑影，这样会让黑影的速度减慢，但是随之，巨刃的力量也越来越有压迫感，每一次打击，这把巨刃都在依靠力量不断逼近月狼的生命。

    一切的陷阱已经设好。

    他需要一个时机。

    一个破绽，一个致命的破绽。

    有一面镜子碎了。

    月狼感知到环绕他的灵能的屏障破了一个口，这是他通过步法一步步靠近然后斩断的，他能感知到，这面镜子的碎片正在不断地被注入灵能，然后修复。

    黑影在被镰刀斩断的一瞬间化作两团冲向了那个缺口，然后瞬间一百八十度转弯，冲向月狼。

    就是现在，月狼左手在后，右手在前，紧握住镰刀拖在背后直直冲向了黑影腾空跃起横斩，银白色的新月在黑暗中绽放。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急着突破就会暴露出破绽。”影子从地面直接冲向了月狼，侧身翻腾躲过了新月，直接冲到了毫无防备的月狼身后。

    “结束了。”影子低沉地声音回荡在黑暗中，迅速回身，黑色的巨刃在空中旋转一圈划出一个黑色的不祥满月，瞬间就要将月狼的头和身体分离。

    然后，他就看到新月般的镰刀像切黄油一样垂直地从巨刃的下方穿透。

    “你注意点，露出破绽的是你，当然也是我，我故意给你的破绽。”

    原来是月狼在挥出那一刀时并没有收刀，而是顺着斩击将刀刃挥到了腋下，然后改变持握让镰刀的刀刃顺着向上继续舞动，直接穿透了即将触碰到自己的巨刃。

    “没用的，小鬼，只要在黑暗之中我……”

    “不用你提醒。”月狼右手转动镰刀将巨刃连同影子一起甩到了面前，左手拽住脖子上的项链拽出衣服。

    水晶项链瞬间爆发出足以照亮整个黑暗迷宫的光芒，镜子的反射让整个迷宫没有任何死角。

    “你竟然！”影子慌乱地想要解除巨刃，但是纠缠太紧，巨刃已经与他融为一体。

    必须要找一个阴影！

    有了，那里还有一处阴影！

    光芒中灼烧的阴影看到了救命稻草，立刻强制断开了与巨刃的连接，大概就和人类活生生切下自己的手臂一样，不顾一切地涌向了镜子背面最后的阴影。

    “可惜啊，你还是少算了一步。”影子只差十几厘米就融入了阴影中嘲讽道。

    “啪。”他突然听到身后一声清脆的声音。回头看去，月狼单手把镰刀扛在肩上，上面还残留着散着黑色雾气的巨刃。

    他的另一只手，好像是在比一把手枪，刚才的脆响就是他打的响指。

    再回头，面前的镜子变成了细腻的粉末，地上的阴影也随之消散。

    “对，没错，我在破坏镜子的时候向其中注入了自己的灵能。”月狼把巨刃插入地面，用脚踩着拔出了那把新月般的战镰。

    “我问你个问题，你这辈子杀的每一个人，都叫什么？”

    “什么？”影子在战争期间虐杀了无数人，怎么可能答得出来？

    “怎么想你也答不上来。”月狼摇摇头，伸出镰刀把影子燃烧着的身躯勾起甩到空中，然后手起刀落，像一个精准地刽子手一般在空中划出两道垂直地新月。

    “你不该招惹女妖的，也不该招惹月狼，去和你的船员们在地狱团聚吧。”

    这是影子化作四小块消散在光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记忆中最深刻的一句话，同样深刻的，还有月狼那无尽愤怒的凝视，彻底摧毁了他所有残存的意识。

    月狼把镰刀化作光粒散去，在胸前水晶的映衬下，原先嵌入地板的巨刃已经消失，裂缝中夹出一颗纯黑色的宝石。

    “牙不是一直想要一块暗影水晶吗，给他好了。”月狼的笑容又回到了阳光与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