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日记 (第2/2页)

如果它们被其他感染者吞噬的话，可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贺行舟立刻后退几步，随后一个助跑，从顶层奋力一跃，跨过居民楼之间的单行道，抓住另一边居民楼的窗户顺势向上攀越，来到顶层后继续一路奔跑翻越，径直穿过了这片较为靠近城区居民楼，节省了大量不必要的时间。离开屋顶时，他所在的街道就已经十分接近那两个感染者所在的区域。

    就在前面了。贺行舟继续提速，甩开街道上向他扑来的感染者，穿过一条主干道后又重新攀上居民楼，在一条纵向排列直指目的地的建筑群的屋顶上飞奔，借此绕过街道上越来越密集的感染者。然而让他感觉不妙的是，已经有几个感染者与目标接触了。看目标感染者的威胁程度，它们根本不可能撑过这一波又一波的感染者。

    到了！终于赶到目的地的贺行舟根本不用去看，甚至闭上了双眼，只是借着自己的感知从屋顶上纵身跃下，同时右手忽然液化一般被拉长，又瞬间凝固，化作一把狰狞的黑刀，刀上倒刺和血槽彰显着它的可怖。

    刀尖不受一丝阻碍得刺入巷口那个感染者的脑袋，无法抵抗的惯性带着它从巷口一路倒滑进入了巷中。贺行舟侧身踩着被一刀秒杀的感染者的尸体来缓冲落地的力量，在进入巷子中后流畅地抽出黑刀横切，于是另一个感染者瞬间身首异处，同样被秒杀。

    解决了两个首要问题之后，贺行舟看向他此行的目标们。他先是扫了一眼被干趴在地的男性感染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将黑刀抵在它的脖子上，准备随时干掉这个菜鸡；转头去看另一个时，他却有些惊讶——视野里，一个小家伙跌坐在地，似乎是有些惊魂未定。

    孩子？在他的印象里根本没有出现过这么年幼的感染者。这就是你们的特殊性么……？贺行舟尝试分析眼前的异常。

    而那个小家伙很快转头看向了巷子内，眼神瞟过贺行舟，最后看向躺倒在地的男性感染者。然后很焦急地跑了进去，“叔叔……”

    叔叔？贺行舟瞪大眼睛。也就是说……

    男性感染者看着跑过来的小家伙，嘴里发出着意味不明的呜咽，最后艰难地转过头看向了贺行舟。

    眼泪……贺行舟一时间有些乱——这个感染者，给他传达着一种久违的情感：乞求和感激。

    不过它很明显已经是强攻之末，眼角含泪地向他一笑后就昏死过去。

    “救救他，求你……”小女孩满脸焦急，但却意外地保持着理智，没有浪费时间地扑过去哭喊，而是立刻寻求有能力解决问题的人的帮助。见贺行舟没有反应，小女孩继续补充道：“我们不是失去理智的变异种，我们从C市开车一路赶过来，到了这里之后就被一群变异种袭击。它们数量很多，我们的位置肯定暴露了，现在必须赶紧转移。”

    变异种？是指感染者吗？贺行舟终于回过神来，先是一刀解决扑过来的第三只感染者，然后收起黑刀，一手抄起趴在地上的感染者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抱起小女孩，“抓紧。”说完向巷子外跑去。

    凭借着对感染者的感知，贺行舟可以十分顺利地避开感染者密集的地方，就算无可避免地遇上了感染者，也不过是让慕羡阳委屈一下，解决掉危险后再把他从地上捞起来。终于，他撤退到了市郊一个非常偏僻的房子将两个感染者安置。

    不、是两个，人……

    “你们呆在里面，我来拦住它们。”这样交代了一句，贺行舟迈出前门，黑刀再次显现。

    是你搞的鬼对吧？他遥望一眼城市中心。两人的遭遇让他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为什么在几个月前，他会莫名其妙地被追杀？为什么当他吞噬了不少感染者后这种追杀就停下了？当他获得感知能力之后在城市中心所发现的令他颤栗的感染者是个怎样的存在？而又为什么刚进入这座城市得两人会立刻被发现、追杀？

    有时候，当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串联起来时，所有的问题就变成了最后的答案。

    已经不能再被称为人的人形怪物们从各个方向冒了出来，每张黑斑遍布的脸上都是一双只有疯狂和欲望的眼睛。贺行舟爬上房顶，环视周围犹犹豫豫不敢上前的感染者，或者说，变异种。

    那就来啊，我看你到底有多大的底气。

    ……

    8月9日。

    昨天，我终于等到了其他的人类……

    初韵、慕羡阳。

    以前一直都是为了活下去而活着，直到昨天我才突然发现，那样的生活有多无聊。我真的庆幸自己没有放过异样的感觉，亲自去确认了一下。我真的庆幸自己及时赶到救下了他们两个人。

    我是人。

    我是人类。

    我不是怪物，我是人。

    感谢你们让我肯定了这一点。我是人，从始至终，我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