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来_第八百八十一章 眼神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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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八十一章 眼神 (第2/4页)

自行权衡利弊,审时度势,趋利避害,寻求利益,最终“趋同”,与陈平安的那个决定相互依附。

    一颗颗位居庙堂、山上要津的重要棋子,或继续袖手观望,或暗中推波助澜,或干脆亲身走上赌桌……

    南簪只是凭借那串灵犀珠,记起了之前数世记忆,并不完整,只是恢复一部分记忆,这自然是陆尾早就在这件山上至宝上动了手脚,免得陆绛在这一世成为大骊太后南簪,头发长见识短,自以为是,不顾大局地一个发狠,陆绛就痴心妄想与家族划清界线,中土陆氏当然不是没有手段让南簪回心转意,只是如此一来,白白消耗手段,对中土陆氏,对大骊王朝,都不是什么好事。无论是皇帝宋和,还是藩王宋睦,极有可能,兄弟二人都会因葱视中土陆氏。

    陆尾道:“既然陈山主没有滥用剑术,明双方还有商量的余地。”

    已经重新站在公子身后的陌,听到这句话,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陌只觉得开了眼界,好家伙,变着法子自寻死路。

    浩然下的仙人境修士,胆子就这么大吗?佩服佩服,要是当年自己有这种胆子,早就去三教祖师干架了吧。

    陈平安点头道:“也好,让我可以顺便知道陆氏祠堂里边的续命灯,是不是比一般祖师堂更高妙些,是否能够让一位仙人不跌境,仅仅是此生无望飞升而已。”

    抬起右手,从陈平安掌心的山河脉络当中,凭空浮现一枚六满印。

    陈平安手托一枚古老的五雷法印,“那就请你去跟某位外乡道友做个伴,巧了,两位都曾是仙人。”

    托月山一役,印章四面总计三十六尊“闭目”神灵,皆已被身负十四境道法的陈平安,“点睛”开眼。

    祭出法印,雷君电母、雨师风神在内,三十六神灵同时睁眼,各司其职,衬托得陈平安如那手握阴阳造化的上古得道之士,在掌心自成地,道循环。

    陆尾脸色剧变,实在是由不得他故作镇静了。

    点燃续命灯,彻底脱胎换骨,更换一副皮囊,除柳境,此外最怕一事,就是修士的魂飞魄散,却“死得不干不净”,魂魄被外人拘拿,脱困不得,不然就像落个类似“骨rou分离,各一方”的尴尬境地,对于重塑rou身、魂魄的修道之人而言,一旦重新登山修道,却犹影前世前身”的红尘纠缠,无异于雪上加霜。

    可陈平安只是一位剑修,至多还有纯粹武夫的身份,如何精通雷法符箓,关键还学了一门极为上衬拘魂拿魄之法?以雷局锻造出来的炼狱,寻常练气士不知真正厉害所在,不知者无畏,深知内幕的阴阳家却是无比忌惮,雷局别称“牢”!

    更让陆尾心生悲愤、再转为凄凉心境的,还是那枚法印的字款,竟是以极其罕见的倒印法,篆刻“令,敕,沉,陆”四字!

    不是符箓大家,绝不敢如催倒行事,故而定是自家老祖陆沉的手笔无疑了!

    陆尾仍是不敢相信,一个修道岁月才半甲子的陈平安,就能够凭借自身符箓造诣,倒刻符文!

    况且这枚法印的品秩如此之高,存世如此之悠久。

    如果不是确定眼前青衫男子的身份,陆尾都要误以为是龙虎山师府的某位黄紫贵人。

    陈平安喊道:“陌。”

    南簪赶紧转头,伸手挡住那些符箓蹦碎开来的漫符光。

    所幸又是一张用以替死换命的斩尸符。

    只是陆尾真身,依旧被陌一只手牢牢按住。

    陌双指并拢,轻轻拍了拍陆尾的肩头,再次将“陆尾”敲成粉碎。

    三张斩尸符,都已经用掉。

    南簪一脸呆滞。

    这就算是谈崩了?

    自己还没开口话呢。

    既然陈平安都要与整个中土陆氏撕破脸了,一个陆绛能算什么?

    陆尾好像心知必死,语气平淡,“陈平安,你不要太欺人太甚了。要杀便杀,何必辱人。”

    那个陌故意没有去动自己的这副真身。

    而那个心机深沉的年轻人,好像笃定自己要使用其余两张真相符,然后作壁上观,看戏?

    陌感慨道:“下学问,教人为难。既人做人留一线,能饶人处且饶人,又教我们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以免反受其害。”

    接下来一幕,更让陆尾道心不稳。

    青衫客掌心起雷局!

    雷法浩荡,道意精纯。

    陆尾愈发大惊失色,下意识身体后仰,结果被神出鬼没的陌再次来到身后,伸手按住陆尾的肩头,微笑道:“既然心意已决,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躲个什么,显得不豪杰。”

    陈平安冷不丁了一番让南簪如坠云雾的言语,“齐先生当初在骊珠洞,能让陆尾求死不得,我当然差得远了,只能让你求死容易,觅活稍难。”

    “陆尾,以后在你家祠堂那边点灯续命了,还需记得一事,以后不管在何地何时,只要见着了我,就乖乖绕路走,不然对视一眼,等同问剑。”

    陆尾再无半点世外饶出尘气象,急匆匆道:“陈平安,有话好,本命瓷一事,实不相瞒,我确实无法擅自定夺,但是我可以马上飞剑传信中土陆氏,恳请家主亲自回信,一定给你一个确切答复!”

    陆尾当然不愿就此沦为一具魂魄分离的牵线傀儡,

    只见那个年轻人双手笼袖,笑眯起眼,思量片刻,视线偏移,“陌啊,聊得好好的,又没让你动手,干嘛与陆老前辈怄气。”

    陌立即点头道:“是陌冲动了。”

    然后陌拍了拍陆尾的肩膀,像是在拂去灰尘,“陆老前辈,别见怪啊,真要见怪,陌也拦不住,只是切记,千千万万要藏好心事,我这个人心胸狭窄,不如公子多矣,所以只要被我发现一个眼神不对劲,一个脸色有煞气,我就打死你。”

    陆尾身体紧绷,一个字都不出口。

    南簪则恨不得把桌对面那张笑脸挠出花来。

    陈平安身体前倾,重新拿回那根筷子,左手持筷,指了指一旁被陌始终拘禁在原位的陆尾,“只需要我做一件事?你和中土陆氏的胃口,可比南簪可要大多了。”

    每一次轻轻晃动,都看得南簪道心震颤。

    至于被指指点点的陆尾,作何感想,不得而知,反正肯定不好受。

    陆尾疑惑道:“陈山主何出此言,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连那桩事都没。”

    陈平安盯着陆尾,然后叹了口气,有些神色恍惚,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把我当做一棵田间垅边的稗草啊。”

    乡野间稗子,一年生草本,近水,稻田间沟渠旁,近水则生,所以就会有老农寻稗草,与稻苗区分开来,见到了就随手拔除。

    陈平安看着那个陆尾,摇头道:“可我如今已经读过不少书,不再是那个连本拳谱都不会看的窑工学徒了。”

    陈平安手持筷子,站起身,绕着桌子缓缓散步,瞥了眼桌子,既是自己的棋局,又是陆氏某种试图以象地理作为更大棋盘的隐晦手段。

    不定郑居中先前让自己不要选址桐叶洲,除了让自己倍感无力之外,还有某种深意?

    甚至就是一种需要自己去刨根问底的暗示?谜题谜底之所在,就与阴阳家陆氏有关?

    比如今待客的南簪陆尾两人,一男一女,就涉及阴阳两卦的对峙。那么与此同理,宝瓶洲的上宗落魄山,与桐叶洲的未来下宗,自然而然,就存在一种类似的山势牵引,其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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