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血祭_NO.3-116 敌友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NO.3-116 敌友 (第2/2页)

,而至于你是谁,是死是活,重要么?以为会有谁放在心上?”

    太过激烈的挣扎,拉赫穆直接从躺卧的地方跌落地面,重伤之下无力起身,只能从牙缝里骂出最恶毒的字眼:“你……你才是无耻又yin荡的贱妇!嫁给仇敌,卑鄙忘本!你出卖故乡做叛徒,蛊惑臣民,让那么多人也同你一起做叛徒,简直都忘了自己是谁,忘了是哪一片水土把你养大!叛徒!yin妇!你早晚会遭报应的,就算今日我不能成功,也终会有其他人来取你性命!”

    “大胆!”

    身边女官辛纳塔代主大怒,直接喝令婢女:“给我掌嘴,狠狠的打!打烂这个目无主上又忘恩的东西!”

    仆人意欲上前,却被梅蒂拦住了,她根本懒得和这种人动怒,坐回玉石椅,只是冷冷的反问事实:“嗯,骂得好过瘾呢。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国公主联姻远嫁,是由谁决定的?是做公主的人可以自己决定的么?嫁给仇敌?这话你实在问不着我,而正应去问亚述王!忘本?叛徒?蛊惑臣民?都真是好大的罪名呢?这都是谁告诉你的?曼赫莉还是尼拉里?在他们这样告诉你时,你怎么竟都不会去反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故土,为什么要蛊惑臣民?在尼拉里亲手把我送给敌国时,他又是怎样来对我的?随我同嫁三百人,他们所有人的亲属都被亚述王一言处决!请问,如果有人这样来对你,无罪无辜却惨遭杀戮,你又准备怎么做?”

    拉赫穆重重一呸:“你们统统作了叛徒,还不该死吗?”

    梅蒂一声嗤笑:“叛徒?按照你这种混蛋逻辑,那真是可惜了,恐怕来自亚述的叛徒只会越来越多。与王对决,在你落败倒下去的时候,听见那四周响彻的欢呼了吗?不知你有没有看清,那些围观的百姓都是谁?不敢说全部,但至少也是十之七八,他们都是亚述人!是投奔而来的流落难民!你怎么就不想想是为什么?这么多的人,并且是越来越多,这些都是被我蛊惑来的吗?还是纯粹由亚述王,亲手把他的子民推向了异国?你既然也是平民出身,就该了解平民之苦。若非走投无路、若不是被逼得没了办法,谁又会愿意抛弃家园、远渡他乡?!换成你会愿意吗?但凡还有一丁点希望、还有一线生路,你会愿意千里迢迢跑到别人的土地上去寄居求生吗?”

    梅蒂霍然而起,指着鼻子厉声警告:“不要动辄就扣之以叛徒!你骂我是一回事,但休要侮辱我的百姓子民!看清楚!听清楚!百姓从来就没有这个义务必须要去爱他的国家,不要乱弹所谓忠诚!他们没有这个意识,更不会挂在嘴头,但实际上呢?世世代代、万千百姓,他们已经是在这样做、是在无尽付出!无数人劳苦耕牧,是他们在供养贵族、在供养战争,高高在上所有门阀权贵还有王的尊荣,全都是由他们来筑成!这同样包括你在内!你领的每一份军饷,享受的每一口军粮,是谁在给你提供?有一颗粮食是你自己种出来的吗?你侮辱百姓,才是真正的无耻!他们已经做了太多,却被掏空所有、走投无路,凭什么还有义务再去说爱谁忠于谁?看清楚,在你要求百姓都付诸忠诚时,却忘了首先是他的国家根本就不爱他!这其中同样包括你!”

    这番疾言厉喝,才让拉赫穆愣住了,是,他是平民出身,当然知道做小民的苦,所以才愣住了。怒气消弭,他哑在当地无言反驳,说不清是什么在心中搅扰。百姓……没有义务去忠于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奇怪的论调,但却分明是刺进了心里,刺痛灵魂。

    梅蒂没兴趣再和这种是非不分的混蛋浪费口舌了,冷声下达驱逐令:“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今后的路想怎么走尽随你意!如若坚持不信,大可再回亚述去一试,就看看尼拉里还有你的曼赫莉夫人,到时送给你的会是拥抱还是屠刀!滚!”

    *********

    拉赫穆不知道自己又是怎么昏过去的,也或许是伤口在发炎,高烧烧得guntang。起伏颠簸,半梦半醒中,隐约感觉仿佛是在行路。天黑了,又亮了,到车架终于停下时,他听到有人在说话。努力睁开一线眼缝,头脑浑沌,他看得并不真切。隐约中,好像是一个年轻女子在和两个老人说话。那女子仿佛见过,有些印象……

    “他做错了事,被主人鞭笞,驱赶到街上又与人发生械斗,受了伤。看他毕竟是同乡,碰上了不好不管。王城里不便停留,就只能拜托你们了,这是伤药还有钱粮,等用完了我会再送来。”

    “盖娅,你何必这样客气,当初若没有你帮忙引路,我们也不可能有今天了。这点小事算什么,一切交给我们,不用担心。”

    “那好,这个人交给你们了,若有任何问题,让阿玛特随时来找我。”

    ……

    拉赫穆终于清醒过来时,已经是躺在一座陌生的帐篷里。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羊膻味,这是哪里?搞不清状况,他完全本能的绷紧神经,可是刚一稍动,立刻被剧痛带出闷哼。

    “哎呀,终于醒了。”

    听到动静,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凑到身边,伸手摸上额头,仿佛长松了一口气:“神明保佑,总算是退热了。这几天烧得像火盆一样,也亏得是你身体壮,要是换成我们呀,一条老命怕是早没了。”

    老妇人说着已向帐篷外喊话,不多时就见一个同样满脸皱纹的老头端着药碗走进来。张口即说:“可算是醒了,盖娅叮嘱过,这个药一天要喝三次,都等了好几天了,赶快喝吧。喝完了再给你身上换药,你这块头,不醒过来,我们可真是翻不动掀不动,想换药都难呢。”

    拉赫穆完全被搞糊涂了,看他们的装束和模样都是亚述人,这……

    “你们是谁?盖娅又是谁?这是哪里?”

    老妇人捂嘴笑:“你这孩子,真是烧糊涂了。盖娅就是那个送你来的姑娘啊,是她好心救了你,只是没地方安置,所以才送到我们这里来养伤。”

    老头子笑呵呵接口:“听盖娅说,你叫拉赫穆对吧?与人打架械斗才伤得这么重,这可不行。总要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啊,我们来到这里,都是寄居外邦人,真打起来也肯定是你要吃亏的。”

    问来问去,拉赫穆勉强算是搞明白了。那个叫盖娅的姑娘,应该就是梅蒂·哈兰甘亚身边的女仆,却隐瞒了真相,把他送到这里来养伤。这片牧区聚居地,距离王城哈图萨斯有四五天的路程,住的都是投奔而来的亚述人。这对儿收留他的老夫妻,老头叫巴鲁,老妇人叫扎姆,随他们一道远迁至此的还有一个15岁的孙女叫阿玛特。

    拉赫穆陷入长久沉默。老夫妻的照料劲头让他非常不适应,要擦身换药,都忍不住脸红。一种作军人分辨危险的天性,他可以确认这老夫妻都没有恶意,但也因此更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梅蒂·哈兰甘亚……她在玩什么把戏?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