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血祭_NO.4-020 入局(上)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NO.4-020 入局(上) (第2/2页)

那是连后来的狄特马索都根本比不上的。和这样的家族实现联姻,你说法提亚的议长位子还会坐不稳么?”

    拉美西斯听懂了,也因此很不是滋味:“如果按照这种路数……想让埃及的贵族去和一个家奴攀交联姻……似乎……的确有些困难……”

    伊赛亚哑然失笑:“不是有些困难,而是根本不可能。埃及的传统有多么顽固你不了解?老牌帝国,延绵两千年的传统观念早已根深蒂固,是远比其它邦国都要顽固太多了。想让贵族去和一个家奴谈婚论嫁,那不是做梦是什么?维西尔想求上位,是不知要比法提亚更困难几百倍。要打赌么,即便他今天还活着,如果是给你做个家奴,或者做个提供参政意见的庭臣智囊,也许还有可能,但如果想手握重权,就像你说的给予宰相高位……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拉美西斯的眉头越皱越深,这种说法实在让他不太愿意接受,略显疑惑的反问:“有这样肯定么?或者……姑且算是一种宽慰?你就是想告诉我,失去维西尔也不需要太遗憾?”

    伊赛亚连笑摇头:“何需安慰,这本来就是实话。”

    他仔细想了想该怎么解释:“这样说吧,不妨就从最实用的角度去衡量,看看你这种坚持到底有多大可行性。就以维西尔自己说的那句话来做例子——首先关注的是自己的利益还是国利大格局,这就是政/客与政/治/家的区别。这话没错,无可指摘,但是你不要忘了,一个时代未必能出得了一个政/治/家,而政/客却是俯拾皆是,可以多到泛滥成灾。如果你都以这种标准去选人用人,那恐怕注定是要失望的。如果一个人把眼光都放在国利大格局,而不去关注自己的利益,这很崇高,是太崇高了,换一个字眼就是不现实。人都是自私的,你没有理由要求人们不自私。”

    伊赛亚凑到耳边,笑嘻嘻说:“既然说到用人的问题,算是我给你提个醒吧。至少我所看到的事实,凯瑟·穆尔西利,他就从来不会要求手下人具备这么崇高的眼光和情怀,做个私利为先的政/客没什么不好,只要堪用就行。”

    拉美西斯眯起眼睛,的确在仔细琢磨这番论调。

    伊赛亚笑问:“你说……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人最可怕?那就是对自己无所求的人!正因为对个人获利不在乎,所以,你想过么,这其实很麻烦,尤其对做王的家伙来说,那也就意味着是你抓不住他的弱点,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拿捏他。也就是难以驾驭,无法掌控。呐,摆在眼前就有最好的例子啊。就说那位穆尔西利斯二世,他为什么收不住本游侠?想用用不了,我就是落不进他的手掌心,就是因为老子对那些重权重利,或者建功立业、青史留名的事情,压根不感兴趣。还有你也是一样啊,为什么你这家伙会让海伦布那么头疼?难以驾驭的症结在哪里?岂非也是这个。你多年来提出的各种尖锐质疑,屡屡在法老面前激言争论,没错,你说的都对,都是为了埃及,而恰恰正因在这其中,从来没有你自己的利益,对个人得失或者对你的家族会招致什么福祸也从来不考虑,才会让人从骨子里感觉那么不舒服。正如一个政/客,在面对一个政/治/家时绝对不可能感觉自在,而换到王和臣下的关系那就更糟了——哦,我能给你的东西,你都不在乎;你在乎呢,本来都应该是我去在乎的事情才对,这算什么?你小子他妈的站得比我还高、看得比我还远、关心的问题比我还多,那到底谁才是老大?还让我怎么做你的老板?是这个道理吧?”

    拉美西斯听愣了,至少愣了好几分钟,才陡然爆出哈哈大笑,他笑得眼泪横流,止都止不住,再看这个贼滑的浪荡子,是必须必的点头应一句:“嗯,有道理。”

    伊赛亚嘿嘿乱笑:“呐,现在轮到你来做王了,要打赌么,如果真碰到这种手下,恐怕你也只会头疼,所以,还是不要自寻烦恼为好,你说是不是?”

    ……

    与风尘游侠把酒言欢,的确是一件很令人愉悦的事情,拉美西斯真的已经很久没有笑得这样轻松过了。到如今他也算感同身受,非常能理解,不能把这家伙收归己用的心情,会有多郁闷。

    一顿酒从晌午摆开,不知不觉就喝到了深夜,直至贪杯的浪荡子舌头打结,再难说出一个整句,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才算暂时告罢。

    至次日酒醒,伊赛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躺在华丽又明亮的房间里。身下垫的是象牙掐丝编织的凉席;脑袋下则是雪花玉石的凉枕;卧榻旁点着驱蚊薰香,香气清甜,俱是极品的甘松和茄楠香;更有好几个婢女打着鸵鸟毛的羽扇,阵阵扇送凉风。在热带地区燥热的清晨,营造出一种异常舒适的清凉氛围。

    当头脑终于恢复运转,伊赛亚‘蹭’的一下窜起身,打量四周,表情难掩惊讶。这根本不是几天来他等在王宫住过的房间。宽阔殿宇,完全可用金碧辉煌来形容:四周墙壁都描画着精美的彩色壁画,一扇扇窗户皆用乌木做窗框,上面蒙着薄如蝉翼的绢纱,透光一流;屋子里的家具都是檀香木包金,中央的矮脚大瓮缸里则摆放着新采摘的白莲花,营造室内盆景赏心悦目……再低头看看,连他睡的这张床,居然都是用象牙和黄金打造;脚榻上摆放的拖鞋亦是金质镶嵌宝石……这……如果是以客房来衡量,也未免奢华得太夸张了吧?

    伊赛亚瞠目结舌,茫然问一句:“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睡在这儿?”

    一个女官模样的宫仆立刻走上前,恭谨匍匐在地行大礼,回答说:“这里是法老陛下的寝宫,特意让给先生安歇,浴池的清泉水已经汲好,不知先生可要现在冲凉,还是先用早餐……”

    “等等等……等一下!”

    伊赛亚慌忙打断,打量四周,眨眨眼,再眨眨眼:“这是……法老寝宫?!让给我睡?那他又睡哪里了?呃……我是说你们的法老。”

    女官显得茫然:“陛下没有说,只让我们在这里好好服侍先生。”

    这样说时,已经有整排的婢女端着各样洗漱用具来到床前,用菖蒲和芦荟制成的洗剂散发清香,各种修脸、修发和修身的刮刀,摆出来堪称一整套的艺术品,更有挺阔崭新的白色细亚麻衣物和与之相配的金腰带,以及从头到脚各样金灿灿的饰品。

    对于宫仆超级殷勤的态度,伊赛亚的反应大概只能用惊悚来形容了,一颗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他可没有让别人伺候洗澡的习惯,更没兴趣打扮成埃及人。一觉醒来迎接他的不可思议的‘款待’,一时间直让心中警铃大作。滑头精的直觉:不对!无事献殷勤,非jianian即盗!这分明里里外外就是透着股不对劲!

    “你们的法老在哪呢?带我去见他,现在就去!”

    宫仆引路,一路走来,伊赛亚更加印证了直觉。王的寝宫已是深处内廷,也就是后/宫啊!怎么会让一个男人大剌剌的住进来?若是横向比较一下,凯瑟·穆尔西利,就算那个赫梯王再怎样当他是朋友不见外的,也无法想象会让他睡到自己的床上去吧?王的安寝之所,岂容外人轻易染指,这算怎么回事?!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