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055 藏书 (第2/2页)
这份荣誉。” 是么……开篇第一句,已让凯瑟王眯起了眼睛,用一种透着危险的冷笑喃喃自语:“听起来,野心不小啊……” 美莎展卷念来:“一如众神都没有完美的,世间强大的存在也总有各自的弱点与惧怕。一如大象会惧怕老鼠,再威风的烈马也会惧怕马蝇,只要找准了令其无法招架的破点所在,则一切看似强大的外壳,都可在轻易间轰然崩塌……” 书卷由此入主题,谈及这个叫做赫梯的强邻,埃盖翁便是从当年那场由达鲁·赛恩斯掀起的篡权祸乱入手,以历史为鉴,品评起在他眼中所看到的当今赫梯王,穆尔希利斯二世。 “……祸及全地的乱局中,赫梯双鹰双双倒下,再无可以被寄予希望的主事核心,按理说,当各方都盯上这块肥rou,纷纷借机伸出爪牙,这个庞大帝国的分崩离析本应已是没有悬念。而他偏偏没有被吞噬,反而是本想吃rou的各方都不约而同遭遇到麻烦缠身。埃及撤回拉美西斯、随即巴比伦也一朝变局,亚流士心腹大将死于毒杀,与九弟迦以该的争斗瞬间升级,再随后亚述王乌巴利特与第一大将汉马仕双双横死,所有事端如链条一般一件一件相继而生,当太多的巧合与偶然凑到一起,那也就绝非再是偶然。时年的三王子,虽说是对战亚述的日食当日重归战场,世人皆说是与太阳同归、死地复活,我却宁愿相信他在卡迭什一战的所谓阵亡,其实根本没有死!所谓复活,无非是愚弄无知百姓的笑谈,这一连串的‘偶然’事件,若拉开幕布,或许其间便有着莫大关联,一如提线的木偶戏,恐怕就是有那么一个人,是躲在幕后迷雾中在为他重回赫梯而布下一招招棋局……” 凯瑟王一路听下去,嘴角挂着浅浅冷笑,心中暗骂这只老狐狸,那个时候远在大绿海另一端的迈锡尼,就是不折不扣的身处局外、毫不相干,而他以纯粹一介旁观者,居然也能把一切看得这样通透?不说别的,仅凭这份对于局势的推导能力,埃盖翁就的确不愧是迈锡尼王曾经最信赖的第一谋臣。 美莎继续念道:“而当三王子重归赫梯,达鲁·赛恩斯几乎是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的迅速倒台,其核心关键又在哪里?那便是各地领主的态度,从听命转为观望,纷纷置身事外两不相帮,这般局面,也便相当于是治下的各方势力,在静默中集体达成了某种利益一致的无形结盟,从而才将高高在上的君王,在瞬间架空!” 由此,便引生出埃盖翁眼中所看到的,破解赫梯的第一个破点所在:现任赫梯王,他的亲信手下,就是未免有点人心太齐了,对为王者而言,这绝非好事! 听到此处,凯瑟王心中一动,而美莎只觉得茫然又奇怪,人心齐……不是好事?这算什么论调呢?
为寻找答案继续念:“所谓存在即合理,在政坛上,各方势力的派系相争之所以亘古常在,并非没有它存在的道理。对君王来说,臣下间的不合,其实很有必要。有纷争,才能谈及制衡,在上为王,总是希望臣下对自己付诸忠心,但我相信绝不会有一个王,会愿意看到所有臣下都没有了矛盾纷争,彼此和睦亲如一家。一旦所有人的利益都能达成一致,那么当需要时也就能联合起来,瞬间架空在上之王,一如当年的达鲁·赛恩斯!” 尚属单纯的少女这才恍然,原来是这样…… “还有,这里所说的人心太齐,并非是指所有人,穆尔希利斯二世一手治国,他同样有很多打压的对象、在各方派系间寻求制衡早已是他玩到熟捻的游戏。这里所指的,完全是针对他的亲信阵营而言——在属于自己的亲信势力中,同样需要存在争端与不合,否则便是在给日后埋藏隐患。” “赫梯王穆尔西利斯二世的确是一个强大的君王,而也正因由他一手培植起来的力量,无论是在军中还是政坛都太过强大,各地领主无人可与之争锋,如果在这份亲信力量里,没有足够的争端矛盾存在,也就是若不能将这些人也分化出几大水火不相容的派系,彼此加以制衡,那么有一天,一旦忠心的狗联合起来,便随时可以摇身一变成反噬的恶狼!” “至于这样揣测的理由非常简单,实力强悍的亲信阵营,能否驾驭自如,很大程度是取决于王的个人能力。最简单的一句话:老子镇得住,不等于儿子也能镇得住!这些人可以信服现在的王,无条件的付诸忠诚,却不等于也会同样信服未来之王,同样无条件的对王位后继者付诸忠诚。纯粹以年龄而论,现在的王已是人过中年,而他手下扶植起来的年轻后起新秀却是何其庞多?再到王位更迭时,若以常识推断,也无非就是还有十几年或者二十年的光阴罢。纯粹以年龄来衡量,这份隐患都是无法回避。” “或许对如今看似强悍的穆尔西利斯二世,其最大的短板就是生子太晚!即便他能活到60岁,最年长的王子也才仅有25岁而已!到了那个时候,年轻的新王继位,再看臣下却又是什么光景呢?现如今这些由他扶植起来的年轻新秀将领,经过一二十年的积淀,则个个都是正到了壮年好时候,由时间促成,早已锻造出坚实的根基威望,坐拥强悍实力。如果年轻的新王没有足够能力去驾驭,一旦这些人对新王产生不满,联合起来就足以翻天……” 美莎越念越心惊,忍不住抬头问:“阿爸,会这样吗?年龄之差,会带来这么大的隐患和影响?” 凯瑟王没有说话,至此,他才不得不承认,面对当年拒不肯纳妃、执拗的自己,从父王而来的不满还有多少老臣的焦急催促,看来也并非没有道理啊。对一个做王的人,生子太晚,的确是硬伤!一如逝去的长子,若能到今天安在,那么埃及之战就已是完全可以提刀上阵的年纪了,不仅能亲身积累下这种不可多得的全线大战的经验,更或许就是要以此为开端,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威名,可是对于齐丹亚这些尚年幼的王子们,却是根本做不到! 一时间,他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很多事情,或许也唯有真等走到了那一天,才会明白多少前人的劝诫,理由何在! 对于女儿的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带着一丝略显无奈的苦笑调侃说:“那就但愿……阿爸能活得长一点,活到能消除这种隐患了……再死。” 美莎立刻不爱听了:“阿爸,你胡说什么呀,能长寿安康当然好啦,可也不该是为了这种理由吧?我的意思是,不管是齐丹亚或者是别人谁的也好,反正我的弟弟总不可能会有这么笨吧?实在不行的话,也总有我这个长姐能帮他,对不?” 凯瑟王被逗笑了,捏着女儿俏嘟嘟的脸蛋宠腻笑语:“是是是,有这么聪明的长姐来给保驾护航,那是他们的福份,当然万事不用担心。” 美莎稍感安心,翻阅手卷继续往下念:“破点第二条,王城哈图萨斯本身的缺陷,假以时日,极有可能因此导致权力中心的转移与分散,乃至由此致使一个庞大帝国四分五裂,并非笑谈。” 什么?! 这种论断立刻让他皱了眉,因为这一条是真的没听懂,哈图萨斯的缺陷?能导致分裂?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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