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070 暗涌 (第2/2页)
解围。拉赫穆一言不发沉默放手,舍普特则死死拽住提亚特,不准他再冲动胡来。 “你这是干什么?此行公主部下,都是法老陛下一同宴请的客人!” 提亚特闻声转头,当即红了眼睛咬牙恨声:“你什么意思?看清楚,这是我的杀父仇敌!难道竟要我与仇敌同席共餐?!” 在拉赫穆身旁,埃利诺两臂抱胸风凉凉代劳说一句:“小子,记住一句话:战场无私仇,技不如人,那就根本没资格抱怨。” “你!” 提亚特就像一座行将爆炸的火山,立刻又要冲上去,却被舍普特死死摁住:“住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能由得你这样胡闹?!” 提亚特气得眼眶充血,环顾华丽的大宴会厅,从牙缝里挤出咒骂:“场合?!竟把仇敌当作贵客,这算什么道理?!对不起,这样的宴席我吃不进去!” 恨恨说完,他拨开众人头也不回就走,舍普特使了个眼色,赶紧让塞尼德去追。 塞尼德匆匆追出门外,一把拦住气冲冲的提亚特:“等等!别这样,别冲动!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你是阿蒙军团大将,若这种时候负气走人,扫的岂非都是陛下的脸面?!” 提亚特气得大吼:“脸面?竟要把这种仇敌当作贵客,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塞尼德头疼叹息:“好,就算你不信服我,我只问你,你信不信服先王陛下?拉美西斯之名能让你服气吗?” 提亚特哽着脖子,但总算止住脚步:“你想说什么?” 塞尼德说:“为什么要宴请仇敌,理由我告诉你,这是曾经先王陛下亲口所言:愤怒无以成事!它除了让你丧失冷静,根本没有任何益处!记住!要打败一个敌人,你首先是要去了解他!即便杀父之仇是你心里最痛的刺,难道你就不希望能有一个机会,先去好好了解你的仇敌吗?若什么都不了解,那又言何复仇!” 提亚特这才愣住了,沉默了半晌,怔怔问:“这是……先王陛下说的?” 塞尼德狠狠剜他一眼:“你自己想想,如果今晚就这么走了,在宴会厅里发生的事,他们的言谈举止、行事作风、脾气秉性,你还能了解到什么?” 提亚特没词了,这么想一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塞尼德没好气的扯他一把:“现在能跟我回去了吗?再磨蹭一会儿,陛下都到了。” 提亚特这才怏怏与他一道折返。 ******* 宴会厅里,眼看背负血仇的年轻将领负气而去,埃利诺啧啧摇头:“这么大气性,果然还是个小屁孩呢。可是……记得本人19岁的时候,好像都已经不会再有这么冲动了吧?” 身边,鲁纳斯看着宴会厅深处,忽然开口说:“他不过是根枪。” 嗯? 埃利诺转头看过来:“枪?你指什么?” 鲁纳斯微微一扬下巴,用眼色指给他看:“看到了么?那个倒酒的女仆,就是嘴角有颗黑痣的那个,我记得清楚,刚刚进殿的时候,她明明是站在西角拉动摇扇的,可就是从咱们一进来,她就立刻叫了别人替她,然后便开始跑去四处给人端酒,这正常么?难道埃及的奴仆竟会如此人手紧缺,以至于在这种场合,竟要一个人身兼数职?”
埃利诺听得惊讶:“你确定没看错?” 鲁纳斯肯定点头:“当然!你自己注意,她每凑近一处倒酒端酒,就要和被服侍的家伙嘀嘀咕咕,然后那些人看过来的眼神,就会变得非常不善!” 埃利诺看出了意思,嘿,别说,还真是如此。 鲁纳斯嘴角挂出一丝冷笑:“刚刚,就是她在那个提亚特耳边嘀咕了几句,那家伙才会突然冲过来爆发。不然的话你想想,他若当年开战时就在父亲身边,是亲眼见过拉赫穆,那么在咱们一进门的时候就早该冲过来了,又何至于等到别人来提点,才醒悟那是谁?” 埃利诺露出惊讶:“你是说……这是有人在故意挑拨?” 鲁纳斯肯定点头:“就在这座宴会厅里,不仅是那个女仆,还有至少三个人,都是一样鬼鬼祟祟的做派。” 他一一将那几个形迹可疑的仆人点给同僚,埃利诺看得惊叹,不服不行:“你这双毒眼,果然太毒了!” 鲁纳斯摇头嗤笑:“看着吧,今天这场宴席,恐怕会很热闹。” 察觉异动,埃利诺立刻暗地知会门罗,令其手下死死盯住那几个可疑仆从,他们端过来的酒水,绝对无人笑纳。 就这样,有鲁纳斯一双毒眼,在这座看似人喧鼎沸的宴会厅里,一丝一毫的细微末节都休想逃过他的眼睛,于是,他很快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那不是刚刚在门口出难题的女官么?是叫苏蒂对吧?说是王太后身边的?” 鲁纳斯忽然凑到鲁邦尼身边低声耳语,鲁邦尼寻着指引望去,就看到苏蒂的背影,消失在宴会厅一侧的角门。 “是她,怎么了?” 鲁纳斯不回答,又以眼神示意另一方,低声问:“那个大胡子上撒金粉的,是亚述来使对吧?跟在他身后那个穿红袍的老头,是他的仆人?” 鲁邦尼点点头:“没错,那个亚述来使叫哈尼忒,据说是亚述王的小舅子,他那个仆人叫达干。” 鲁纳斯眯起眼睛,低声说:“这可真有意思了,你知道我刚才看见了什么?那个苏蒂,好像是从宴会厅里穿行而过,结果偶遇他们身边行礼问安,可是,在擦身离去时,她却是贴着那个达干,好像……是往他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什么? 鲁邦尼微微变色:“你看清了?” 鲁纳斯说:“具体塞了什么没看到,但是那个小动作,绝对没错。而且,我怎么觉得,他们好像就是有意在避人眼目?看,公主殿下到来,是当之无愧的焦点,各方人物都围聚公主身边,可是那个亚述来使,在最初和公主说了几句话之后,怎么竟会溜溜达达好似欣赏壁画似的,就溜达到那么远的角落里去?而那个苏蒂,以刚刚那样挑衅的态度,适才进殿穿行,却根本不往我们这边看。现在宴会还没开始呢,她若要往那道角门去,明明是从人群中间直线穿行最近,却为什么偏要贴墙绕着走,然后,就好似无意的与亚述来使遇个正着?” 鲁邦尼一路听下去,眼神就变了,按照方才塞尼德的介绍,那个苏蒂是埃及王太后身边最信赖的首席女官,而若竟与亚述人有什么勾结……这其中的信息量未免太大了! 鲁纳斯低声耳语:“所以我觉得,大人是否应该去安排一些事了,这里面会有什么勾当,还是应该尽快查清楚比较好。” 鲁邦尼不动声色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而近在鲁纳斯身边,同样听到这番耳语的还有巴兹,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开始手痒了,曾经的流浪孤儿,贼偷伎俩堪称娴熟,巴兹凑过来笑嘻嘻一口建议:“怎样?要不要老子出手,摸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也免得绕大弯子费力猜了。” 鲁邦尼用眼神制止:“这里面的事情,或许非同小可,不可妄动,当心打草惊蛇。” 而这时,门罗也凑过来禀报:“我的手下已经打探清楚了,那几个故意挑事的可疑仆从,都是埃及王后的人。” 王后图雅? 宴会还没开始,却好像已经越来越热闹,鲁邦尼低声吩咐把这些都悄悄知会美莎,以便心中有数。 很快,随着一声响亮高呼,法老与王后双双到来,这场暗潮汹涌的国宴,正式鸣锣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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