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番外【算计】 (第2/2页)
然李卫并未掉以轻心,他晓得这位主子的性子,一旦决定了的事是绝不会更改的;如今不动手,不过是在寻找一个更恰当的时机罢了。 就在三日后,芮盈以身子不调为由命人召曾替她催生过孩子沈大夫诊脉,沈大夫仔细瞧过后,认为她是血气不调,逐开了几服活血通筋的药,李卫趁着去抓药的机会瞅了一眼方子,发现当就有一味红花。 之后,李卫越发提高了警惕,每次水秀他们煎完药,他都会趁人不注意去翻看药渣,明明药方里有红花,可是药渣里面却根本不见红花的影子,心知这红花必是被留作了它用。 只是兰馨馆检查的这般森严,李芮盈又有什么办法混进去呢?这个疑惑一直到某日在厨房看到兰馨馆用来炖参汤的罐子,忽地灵光一闪,拍着脑袋暗道:原来如此! 这夜,李卫趁芮盈等人睡了,悄悄出了雨墨殿,避开府值夜的下人来到兰馨馆,等了一会儿后便有安云桥的贴身侍女柳儿出来引他入内。 “奴才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一到里面,李卫立刻朝端坐在上面的安云桥打千行礼。 安云桥正摆弄着一件刚刚做好的小衣,想着要不要在衣襟上绣几朵小花,听到李卫的声音,抬起头似笑非笑地道:“你叫我主子?我记得你可是雨墨殿的下人啊。” 李卫小心地瞅了她一眼道:“李芮盈黑白不分,忘恩负义,奴才早已对她失望,如今之所以留在她身边,完全是为了主子。” “哦?”安云桥将小衣往边上一放,好整以暇地道:“怎么个为我法,且说来听听。”她虽着命孙大由拉拢李卫,也知道李卫对李芮盈生了二心,但一切皆是比孙大由之口转述,如今亲自见了,自然要试上一试,确定他的投靠是真心亦或者假意。 “恕奴才直言,李芮盈一直嫉恨主子得宠,如今主子身怀六甲,她更是视之为眼钉,指不定会想什么恶毒的法子来加害主子和未来的世子爷。为免主子被她下三滥的手段加害,奴才才忍辱负重留在她身边。” 安云桥对他这番话颇为满意,扬手道:“罢了,你这么晚来见我所为何事?”言下之意就是默许了李卫唤她主子。
李卫是何等聪明之人,连忙跪下给这位新主子磕了个头,随后道:“主子可知李芮盈最近找了位大夫进府看病?” “那又如何?”安云桥随口反问一句,接过画眉递来的参汤,每日睡前她都会服用一盅参汤,固本培元。 然这一回不等她喝,李卫已经一把夺过沉声道:“主子,这参汤不能喝。” 对于李卫大胆的举动,安云桥并没有怪罪,而是沉了眸子道:“怎么,参汤有问题?” 李卫默然点头,“大夫开给李芮盈的药方有一味红花,可是奴才翻遍药渣也没有看到丁点红花的痕迹,主子不觉得奇怪吗?” 安云桥听懂了他话的意思,转而看向画眉,后者心头一跳,忙道:“这不可能,凡入主子口的东西,奴婢和柳儿他们都有仔细检查,绝对不曾掉以轻心,至于这参汤,炖煮时更是一直守在旁边,片刻不曾离开,怎可能被人下了红花而不知,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柳儿亦在一旁使劲点头。 李卫摇头,“画眉姑娘无需激动,我并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只是那李芮盈狡诈阴毒,令人防不胜防。”见画眉犹有不信,他道:“敢问画眉姑娘,这炖参汤的罐子用完之后收在哪里?” “自是收在厨房。”待得这句话脱口而出,画眉才醒悟过来,暗道不好,果然一道冷洌的目光刺过来,慌得她连忙跪下,低着头一个字也不敢说。 安云桥冷声道:“我记得我与你们说过,凡我这里用的一应器具,皆收至兰馨馆保管,为何这个罐子会收在厨房?” “奴婢……”画眉吞吞吐吐。 安云桥不耐烦地喝斥道:“还不快从实招来!” 画眉见逃不过,只得道:“回主子的话,罐子原是收在兰馨馆的,但是夜间来去,天黑难走,经常不小心摔碎了,被厨房的人说过好几回,奴婢们又不敢跟主子说。所以后来罐子洗净后就不再带回来,直至第二日。”画眉越说越小声,显然知道自己犯了大忌。 “煳涂!”安云桥一拍桌子痛斥道:“居然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 “奴婢知罪,求主子宽恕。”画眉清楚自家主子的性子,最讨厌别人砌词狡辩,推卸责任,倒不如干脆些认错得好;只是心里总觉得委屈,不过一个罐子罢了,用得着这般紧张吗? 李卫瞧出她的心思,逐道:“画眉姑娘,你也别怪主子小题大做,实在是这里有许多章可做。我曾听人说,在一些大户人家当,为了害人小产,便将平常用来炖参汤燕窝甚至安胎药的罐子,浸到放有红花的水煮上几个时辰,每日如此,这红花的药效便慢慢渗到了罐子里,然后这罐子便会在日复一日的炖煮,将吸收在里面的药力释放出来,待到后来,看似在吃补品,实则根本在吃红花。而且这手法神不知鬼不觉,很多人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孩子怎么没的,只当是天意如此。” 安云桥颇为意外,没想到李卫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至于画眉早已听得一身冷汗,万料不到一个小小的罐子竟可以做出这么大的章来。如果,有人趁他们不防,按李卫说的那般,那岂非……她越想越害怕。 害怕的又岂止她一人,安云桥紧紧捂着肚子,虽然这几日没觉得有何不妥,但李卫深夜前来,又说出这番话,必然事出有因,当下就要叫人去厨房将罐子拿来检查。 “主子且慢。”李卫阻止道:“奴才适才只是说有这个可能,事实上李芮盈并没有在这方面动手脚。同是红花,但却放在了另一样东西里。”在安云桥疑惑的目光,缓缓说出一个字,“水!” 李卫不大的声音听在安云桥耳竟如惊雷轰顶,脸庞霎时失了血色,失声道:“果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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