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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小贵族 (第4/4页)
“还没有。”帕扎尔一面收拾棋盘,一面回答。 “不出十步。” “不到最后,结果无法预料。” “您真是个谨慎的人。” “这样有助于少犯错误。” “说得对!”老坎特咧开乾瘪的嘴笑了起来,那模样就像一颗晒裂的药西瓜。“不出去看看吗?”他提出建议。 于是他们俩也走出帐篷。朝着马厩的方向,只见马夫和其他一些佣人站在那里,眼睛望着天上。 “月蚀了,月蚀了!”他们惊慌失措地叫嚷着。 原来是这样,月亮开始暗了下来。帕扎尔事先根本不知道,他以为今天是满月。一个深灰色的影子,它遮住了那个又大又亮的圆盘,并缓慢地移动着,最后月亮只剩下了一个细细的月牙儿。这个过程引起了他的好奇,但却引起了其他人的惊恐。首领气喘吁吁地赶了来,身后还跟着他们的巫师。 “先生!”首领见到了老坎特便大喊起来,“您看到月亮在消失吗?您是神殿的使者,请告诉我,这预兆着什么?” “太阳与月亮间浮出黑暗的影子。魔鬼掩住了月亮,是在预示灾难。这个黑暗是世界将面临灾难的信号,这尤其对我是个威胁。” “对你?”帕扎尔露出一丝奇怪,“你和这月蚀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很多很多关系!你看到我脖子上这串项链了吗?我带着它就是为防备月蚀的。” “只不过是一次月蚀。如果它真有危险,你的项链也是无济于事的。” “你这样说,是因为你是光明教徒。一个光明教徒对月亮能有多少了解呢?托西斯的标志是什么?不是圣体十字吗?” “话是没错,但是……” “但耶及人的标志却是新月,半月和满月。”老坎特不耐烦的打断他,“所以我们对月亮的了解要比你多得多。这不是很清楚吗?或者你不这样看?” “不是,我当然同意你的看法。”帕扎尔抓住机会,一口气把话说完。“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光明教徒,而且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神明的威力。” 周围的人都吃惊地盯着他的脸。 “你开玩笑吧?”首领不能置信地喊道。 “我从不开玩笑。” “我无法反驳您,将军。这是您的自由。” 老坎特在撂下这句话后,摇着头,嘀嘀咕咕地走开了。 首领摇晃着头,怀疑地望着帕扎尔。然后他带着他的族人们对着月亮祈祷,以求避开月蚀将产生的神秘的灾难,他们大大声诵读《冥世经》,并痛哭流涕,直到月蚀结束。但是他们并没有感到轻松,因为他们认为月蚀的后果还将显示。 帕扎尔摇摇头,用力驱散脑海中多余的想法。“是时候睡觉了,明天会更加忙碌。”他想。 康西诺子爵的落脚处,坐落于帕提街南的一左宅邸。在斯丁诺城里算不上是最高大阔气的房子。但是自从康西诺子爵住进来的第一刻起,这里就比得上当时哪怕哪一个最有名的贵族的房子。包括总督府和卡提林纳三塌旅馆。 悬挂和点缀着芬芳花环的墙壁,发出一阵阵田野里才有的清香。在大厅的内部,那原来六根大理石柱的后面,放着一张用最稀罕珍贵的虎斑纹大理石制成的圆桌。桌子旁放着一张又高又大的青铜脚的长榻。长榻上铺着名贵的紫毡,毡子上放着好几个松软的垫子。天花板上吊着一架用金银制成的精雕细刻的烛台。它用辉煌的烛光照亮了大厅,同时发出阵阵醉人的芳香,但是这种甜蜜的香气,会使人感觉麻痹,神志昏迷。两旁矗立着一座座精致的雕像,某位极具创造力的艺术家用他奔放肆意的幻想使这些跳轮舞的女神们毫不掩饰地显出最诱人的姿态,随处焕发出曲线美的光彩。她们都擎着一个纯银的烛台,把这间本来已很光亮的大厅照耀得更加灿烂辉煌。 当齐娅拉和古纳德两人在侍从官的带领走进这里的时候,披着用极薄的白麻布制成的餐袍的康西诺子爵正用肘弯靠着松软的紫色垫子斜躺在长榻上,几名身披纱缕,配饰花环法热女仆围在脚边殷勤服侍。而在餐桌旁侍侯的侍从们,一律穿着淡蓝色的短衣,垂首肃穆,等待着主人一示意,就立刻去满足他的需要。 至于餐厅的另一端,马上就能看到最能钩住男人心的一幕。几名年龄大约在十六到二十岁之间,面容姣好的舞女站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她们上身裸露,披挂着华丽的羽毛和亮闪闪的金属片,穿着艳丽的长裙,在飘忽的音乐节奏中风sao地扭动着臀部,修长的大腿踢得老高老高,直直地伸向挂着吊灯的屋顶,有时再来个虎跳、劈叉或是单脚旋什么的,借以愉悦她们的主人。 两位年轻人目瞪口呆地着看这一切。他们脸色古怪的对视了一眼,不知该作何感想。 一脸散漫的子爵突然一个哈欠,然后举手打了个响指。 “恭候您的吩咐。”一名负责斟酒的侍从回答。 “法烈伦酒。” “是,主人。” 子爵全神注视着琥珀色的酒线划过熏香围成的薄薄雾霭叮叮咚咚地注入水晶杯,“抬两张暖椅出来,好好招待客人。”他对已经垂手立于身旁的侍从官说。 等待二人落座后,子爵转过头,将闪亮的目光定在齐娅拉的脸上,以非常轻柔的声线开口问道: “你专程拜访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吗?我可爱的小骑士。” 在子爵不同寻常的目光注视下,古纳德清楚的看到齐娅拉的脸一直红到耳根,红到后颈上的乌黑发鬓。那古怪的表情,顿时让他生出想要大笑的冲动,不过当然不可能真个笑出声来,不然待会儿肯定会被恼羞成怒的某人揍死在大街上。 “先不说这些。”子爵的嘴角上出乎意料地浮起一种狡猾而嘲弄的微笑,“随便看看,不知二位对鄙人的住处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子爵的轻视态度马上激怒了齐娅拉,并促使他迅速摆脱窘态。 “对不起,阁下。我是来谈正事的。对于您的饮食起居,我不想多作评价。而且……” 他猛然站起身来,环指四周: “我本人并不明白这些排场对您更好的履行陛下赋予你的责任有什么帮助!” 齐娅拉毫不客气的指责让周围的侍从们寒若木鸡。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胆敢如此评价他们喜怒无常的主人。 “我不明白……说得对,我也不明白!”子爵大笑起来。侍从们更变得紧张兮兮了,不知这第一颗雷究竟会落在谁的头上。 “你们都下去吧。”他挥挥手说。 “遵命,阁下。” 侍从官一脸惶恐地躬身回答。他连续打出一串手势,所有的侍者和女仆们纷纷收拾东西以最快的速度鱼贯退出大厅,然后他自己也在最后退了出去,并吩咐两旁守卫推上大门。 子爵看着两扇门板间的最后一道阳光被隔断在外面。他将手中杯酒一饮而尽,手腕灵活的把水晶杯反转倒扣银饰盘中的杯架上,然后说: “好了,现在可以说你的问题了。” 齐娅拉和古纳德都愣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子爵的未卜先知多少让人惊讶。 “你们一大早打扰我进餐,”子爵皱起眉头,“不会就是想来嘲笑我一番吧?” “咳咳!” 古纳德发出两声干咳,齐娅拉猛然惊醒过来。 “对不起,阁下。”他连忙道歉,然后说道: “冒昧来访,是想向您询问有关停战协议的问题,以及其中我应该担当的角色。我从总督阁下那里得知您比较了解其中细节。” 子爵突然沉默了一会儿, “原来是这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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