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纪_第六章 诬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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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诬陷 (第1/1页)

    “于良,下来吃饭。”

    “好嘞。”

    伴随着一声声踢踏声在楼梯上响起,于良一路小跑下来,离地面还有三步台阶时,猛地一跃,平稳落地,伸起双手向着并不存在的观众微微致意。

    端着盘清蒸鱼路过的张婶嫌弃地看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少耍点宝,去门口瞅瞅你爹回来了没。”

    “是!”

    于良一溜烟就窜了出去,探着个脑袋在门口张望着,却见一列纵队正手持着火把从石板路上跑过,看这架势貌似是朝着西边镇口大门而去。

    “咦,这不是隔壁王叔吗。”

    连忙半掩上家门的于良借着火光发现了纵队中一道熟悉的身影。眯起眼,仔细端倪下,这熟人还不少,不全是县衙里的衙役吗,平日里每次被父亲带去县衙,都特爱拿于良取乐的,因此印象尤为深刻。

    纵队的吊车尾有一人离队而出,径直朝着张家大门而来,夜色笼罩下看不清面庞,于良下意识地想将大门彻底合拢。

    “呆在门口干嘛呢,晚饭吃了没。”

    熟悉的嗓音传来,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张叔吗。

    也没等于良回应,张叔一把推开半掩的大门,就朝着大厅而去,顺手揉了揉于良的脑袋。

    “母亲让我来门口看看。”

    落在后头的于良急忙加紧脚步赶了上来。

    “回来了?”

    “嗯,回来了,扒拉两口就得走,还有公务。”

    刚取来碗筷的张婶拉开凳子,等三人坐下后,李婆婆则端来一盆饭盆,娴熟地给三人把饭添上,顺便还提了一嘴:

    “于良,阿牛到哪儿去了,昨天晚上都不见他回来。”

    “啊?”

    于良手中的筷子不由得掉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多大人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

    正当于良弯下腰准备捡起时,张叔先一步已经拿在了手中,递给李婆婆。

    “阿..阿牛啊,回来路上说是让我先走,也没告诉我去哪了,估计是去哪儿玩了吧。”

    于良接过李婆婆递来的新筷子后,就一股脑地埋着头在饭碗里,使劲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不知道的还以为饿了几个月呢。

    “嗯?阿牛可不像你,没回来准会给家里打声招呼的。”

    “这可说不准,指不定啊拿着那几个铜板去镇上买糖葫芦去了呢,疯累了在哪个草垛上睡着了也不一定呢。”

    张婶在一旁应和道。

    张叔闻言皱起了眉头,但也没有过问太多,闷着声扒拉了几口饭,饭桌顿时冷清了下来。

    “我吃完了,先上楼休息了。”

    于良搁下筷子,顾不上擦干净嘴角的饭粒就半推开椅子,转过身朝着楼梯走去。

    “张于良!”

    迈开腿的于良在半空中大腿瞬间紧绷,浑身打了个激灵,手臂上的汗毛齐刷刷地竖立起来,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听过父亲叫自己的全名了,不禁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沙哑:

    “在的。”

    “别忘了,你姓张。”

    话音刚落,背后传来又一声推开椅子的声音,张叔放下擦净嘴角的湿布后,朝着门外头也不回地走去。

    破天荒的张婶竟如同哑了火,自那一句话后没有再多说一句,只是默默地将桌上的剩菜收拾干净,慢条斯理地细细咀嚼着碗里的米饭。

    沉默的片刻中,扑面而来的却是海一般沉重的压力。似乎有个声音在耳畔告诉他,父亲走出这个门口就没事了。身子忍不住地轻微颤动起来,于良压抑的嗓音隐隐透着哭声:

    “牛被我害死了。”

    此时,已经快走到门口的张叔停下了脚步,张婶也停下了手中持着的筷子。

    “仔细说说,怎么一回事。”

    张叔转过身子,紧绷的脸色rou眼可见地缓和了不少。

    “昨天下午那场暴雨,我们急着赶牛群回去,谁知道天上打雷了,牛群不受控制了。”

    “那找齐不就好了吗,你不懂事,阿牛这几年干什么吃的,这还不会吗。”

    张婶的火气蹭一下的就上来了。

    “有三头怎么也找不到,我们最后在桦树林里发现时,牛在山上撞死了。”

    于良忐忑地瞥几眼张叔脸上的神色,心中也直打鼓,毕竟论谁说牛被几道雷声吓得自己撞死了,都不会有人信的吧。

    “你是说,你们,昨天傍晚,去了西山矿场背面的那片树林?”

    “对..对啊,牛都在里边跑散了,只能进去找嘛。”

    “镇上的人不都说里边有妖精的吗,你们怎么有胆子进去的!”

    张叔原本已经缓和下来的脸庞再度紧绷了起来,甚至牙帮都隐隐发出摩擦的咯吱声,目光凌厉了几分,于良只能低着头看着地板,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自己又犯了什么错。

    “阿牛呢,现在还在那里?”

    “阿牛哥说要守着那三头牛,让我先回来报信,我..昨天太害怕了,没敢说。”

    说出口的声音滑梯式地速降,到最后已经细若蚊蝇,正面看去只能看到头顶的发旋,于良恨不得把脸埋进自己胸膛里。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大厅里清晰可闻,只见张叔的手呈拳状放在大厅外半人高的盆栽上,平日里张叔最喜欢蹲在这盆铁树旁抽烟了,如今底下的陶盆上,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裂纹呈现而出,神奇的是并没有应声脱落。

    张婶在一旁伸长了脖子,本来也想插上几嘴,见到这一幕也只敢噤声站在一旁。

    “你知道,外边这么大动静是因为什么吗?”

    “矿洞塌了有人要闹事?”

    张婶试探地回应道。

    “几条人命,人家挥挥手就过去了,现在人家要查的,是谁昨天去的那片桦树林!”

    张叔一副恨铁不成钢地神情,

    “平日里叫你们不要到处乱跑,我今晚要去做的就是把镇给封锁住,他下的命令是,一只蚊子也不能飞出杏花镇!”

    “那,那怎么办。”

    张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捂上了嘴巴。

    “现在能做的就是,去烧柱香,祈祷还有别人也去过桦树林。”

    张叔的话调也有些走向冷漠。

    “不..不是还有个阿牛吗,我们家于良读书种子,能干什么坏事啊。”

    张叔一时间也沉默了,习惯性地左手掏向左边裤腰带的烟斗,却掏了个空。双手空悬在半空,放也不是,举也不是。

    鼻中长喘出一口气,再度背过身,朝着门外走去:

    “李婆婆,麻烦你打扫一下,换个新盆,记在张家账上,月底一块算。”

    “诶,不麻烦,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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