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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千岁墙 (第2/2页)
没什么热度,但是晏安心头还是无限暖阳。他跟哥哥们比起来,尚不到可以为父皇分忧的地步。现在,父皇把所有的信任和一堵伟大的墙,都交到了他的肩上。 “别让百姓担心,你也不必担心。你只要站在城墙上,就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们的确受到了保护。” 晏安胸膛一挺,眼睛闪亮地回答:“遵命,父皇!” 于是,晏安就这样登上了玉京东面的千岁墙。他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怎样的命运,正如他不知道怎样的命运将降临整个中土。 千岁墙上的风原来这般大。 声音也比墙下要巨大许多许多。之前在禁城内自己的寝宫,晏安听到的声音大抵就是街上马车驰过的震动。可是在这里,仿佛有一千面牦牛皮的大鼓,在被同时敲响。 晏安何曾见识过这样的场面,或许中土最近的几百年来,也不曾有谁见过这样的场面。千岁墙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地平线尽头腾起的烟尘中,隐约勾勒出荒兽的影子。 荒兽,那可是荒兽啊!他从小在《山海志记》之类的读本上看到过,古怪的模样和强大的体魄,还以为只是远古先民敬畏自然的某种幻想。 可是现在,他亲眼目睹了荒兽。 而且现在,他要亲自与这股荒兽之潮挺身对抗。 在这样的局面下,他怎么可能不激动,怎么可能不周身发抖。 可是,就在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时候,一件宽大的毛皮大衣无声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陡然而来的温暖打断了晏安的自我感动,他不悦地扭头看了一眼。 贴身的忠仆南古耸耸肩,对上主子的眼神,脸上满是无所谓的表情。这个胡子拉碴,身影魁梧,并且带着几分蛮夷风采的男人,在这种小事上极为地细谨和周密。 “我看你发抖了,”南古说,“你要是感冒了,你母亲在天之灵肯定会骂我。” “我不是冷得!” “难不成是被吓得?”南古好奇地问。 晏安磨了磨后槽牙。 算了。自己面对的是中土数百年不遇的大灾厄,是肩负亿兆民众安危的关键人物。没必要跟南古这样一个照顾他起居的仆人掰扯太多。 何况,毛皮大衣披在身上,他抖得的确不如之前那么厉害。 南古的眼睛没有落在远处的荒兽潮上,而是左顾右盼。明明城墙上所有的士兵都惊讶得挪不开眼珠。难怪会叫兽“潮”,远方腾起的烟尘一股一股,比如重叠推进,直达云霄。 就跟大海的浪潮几无区别。 晏安以为是南古在害怕。 如果他害怕的话,真的并不奇怪。他是晏安从小到大的忠仆,几乎没怎么出过禁城。而南古也对禁城之外繁华热闹的种种不太上心。南古在禁城外是有居所的,但是他一生中的大半时间,却都陪伴在禁城里晏安的左右。 “如果你想走,你就走吧!” 晏安对南古说。毕竟,自己身边都是重甲的勇士,是玉京的精锐,大晟王朝和整个中土最为依赖的台柱。而南古在这里,既不会披甲,也不会持刃。只会担心晏安是不是冷了、渴了,或者饿了。 如果战斗到一半,南古劝他别太辛苦了不如坐下来休息休息,想必也会是有的。 晏安可丢不起那个人。 “你回去等我得胜的好消息就是了。” 晏安头也不回。 出乎意料,他以为南古大概会推脱几番。这个忠实的仆人,有一种黏黏糊糊的性格。尤其在对他的照顾上。 可是这次,南古只迟疑地看了他一眼,说:“主子殿下,你照顾好你自己。” 晏安凛然回答:“我要照顾我的子民!” 南古的表情有些讪讪,点点头,便依着陡峭的石阶,慢慢走了下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晏安的内心生出与往日的几分异样。大概这个外形粗野的男人,的确被这兽潮吓到了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可就太好了。 晏安心道:当别人都恐惧的时候他勇敢,这才担负得起皇族的沉重职责,和无上荣耀。 他拔出了腰间明晃晃的宝剑。 “将士们!上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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