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老十岁来得及修仙吗_章十三 桃花流水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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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十三 桃花流水去 (第1/1页)

    再次朝着姚言慕一拱手后,黄唐身影一闪已然不见踪影,空中只留下最后一句话余音未散。

    “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叨扰姚楼主了。在下此物乃我一逝去的友人所留,与姚楼主有缘,就当做买这一瓢弱水的钱财,望姚楼主不要嫌少了。”

    姚言慕没有出手阻拦黄唐离开,也并未立刻去看黄唐话中的有缘之物,柳眉微蹙,似乎还在为之前的事情不解。

    弱水,生于天遥路远之地,常萦绕仙山,隔绝仙凡。草芥不可漂,鸿毛不可浮,神仙不可越。弱水三千,取其一瓢,其深也不可测,其量亦是无垠。

    然而,这样的一瓢水,今天却被一个只修剑意的剑修,硬生生一口气喝干了!

    方才黄唐饮水,姚言慕旁观,其实本就是一种斗法,就比如街头变戏法者,一个变一个解。解术者看出端倪即可叫停,就算胜了一筹。

    姚言慕以桃花之姿在丛中俏生三个甲子,化形为人在红尘中又修行了二百余年,完全称得上阅历广博,却依然看不出其中玄机。

    这番比斗,姚言慕输了,因此她没有阻拦黄唐离去。

    姚言慕轻叹一声,美目转向黄唐原地留下之物。

    那竟是一瓣桃花。

    它并不起眼,没有那种夺目的绚丽,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引来姚言慕的注意。但这丝毫不能否认它的美,它只是静静地等待在原地,等到他人投来目光,就再也移不开。

    它素雅洁丽,俏而不争。

    它似乎摇着摇篮,在半空中缓之又缓地飘落,亲昵地落向姚言慕。

    姚言慕只觉得眼中再看不进它物,不由自主地张开手掌,去接那一瓣桃花。

    那花瓣落在掌上,竟如雪消融,与姚言慕融为一体。

    这过程是那样自然,似乎本该如此,两者在一起才是完整。

    姚言慕眼波微漾,瞳孔中的四瓣桃花,多了一瓣。

    一瓣花,万种风情。

    从前缺了这一瓣花,情弦拨动,却连自己都不解其中心意,不明不白间弄混了多少情。

    往事如潮,不堪回首。姚言慕默立良久,两行清泪已在莫名间润湿脸颊。

    似是被回忆牵动,她不经意地一回眸。

    莲池中许多花蕾自动打开,炸出许多白白胖胖的莲子,只是包裹它们的青皮不知怎么成了水蜜桃色。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姚jiejie今天好涩哦,看得我都害羞了。”

    莲子们蹦蹦跳跳,你一言我一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这些小妖精潜力巨大,但年纪尚幼还不能化形,平常就窝在莲花蓬里,听几位楼主轮番讲道。

    但自他们出生的二十多年来,何曾见过姚言慕如此失态。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姚言慕擦去泪痕,将这些小莲子精送回了莲花蓬上,施法哄睡。

    桃花天生就是五瓣,但姚言慕此前却失了一瓣。

    她本生在忘川桃林,或许是天地所钟,花开刹那便生出识根。懵懂之间,循着本能吸收日月精华。山中不知岁月,如此修行不知多少年,直到一场浩劫摧毁了忘川桃林。

    姚言慕虽然幸免于难,但一瓣花朵在那场浩劫中枯萎。她只能顺着忘川水漂流。

    又不知多久,直到一阵柔风,将她吹落在那人的白衣之上。只听他微微一笑,将她捧在手中,一边行走一边吟诗:“今看水入洞中去,却是桃花源里人。”

    虽然失去了一瓣花朵,但姚言慕奇迹般的痊愈了。在那片他打造的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桃花源里,姚言慕重新无忧无虑地生活潜修了十年,直到化形。

    有多少次,姚言慕感到心中悸动,却不知所以,仿佛有无数话,却无处开口,唯有那个人的身影在脑海中越来越深。时过境迁,那片与世隔绝的桃花源也一去不复返。那个人也再未相见。

    “已逝友人?难道我找了你一百多年,都没见到你最后一面吗,武陵?我好后悔当初我那么迟钝。不,你不会死的!你说过要建立一个梦一样的家园。我要找那个剑修问清楚!”

    姚言慕露出坚定之色,拿出一个玉碟,似乎在对谁传音:“高前辈,今年的花魁大选就让我代您出席吧,您不必赶过来了。”

    百里之外,一个顶着三尺高邋遢红发的塌鼻子老头,叼着一根稻草悠然地卧着,突然看到从一旁超过的野兔子,顿时气呼呼地催着身下半人高的大龟上:“鳖孙子爬快点,要迟到了。”

    “你又不让我涨回原身大小,就现在这小短腿一步才多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爬不快,还睡到中午才起来。”大龟小声嘀咕。

    塌鼻子老头一个大逼兜子扇在鳖头上:“鳖孙子还敢顶嘴?懂不懂孝顺爷爷?”

    “又不是亲的。”大龟不服软地顶了句嘴,马上缩起了头尾,剩下四条腿露在外面自个儿行走。

    “你这鳖孙子,白养你了!算了,迟到就迟到吧,反正咱就没准时到过。老柳自己会顶上去的。”塌鼻子老头自言自语完,随即躺得更平了。

    还没等老头闭眼,他突然一个激灵,吐掉嘴里的稻草,从裤裆里掏出个玉碟,凑到耳边听了听,一听便犯了嘀咕:“邪了门了,姚丫头怎么对这差事感兴趣。不行不行,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老头子我得赶过去。”

    十里春风,无限夕阳。

    此时夏末秋初,两岸缤纷,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江面半江瑟瑟。

    达官贵人踏出雅间,公子书生走上花街,富商豪绅涌到江畔,更多的平民百姓们则在另一端翘首以盼。

    花魁大选的舞台座位年年不同,但有一点相通,都会在大选开启前的一个时辰,由一院双馆三阁一品楼中的一家出手,展现神仙手段,在顷刻间落成。

    数以万计的人就聚在江边等待,人声鼎沸。

    “还没开始吗?”

    “快了快了!”

    “不知道今年是哪家神仙出手?”

    “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形式。去年那个莲花舞台,人坐在莲花瓣上,跳舞的美人就在中间莲台的景象,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俺也一样!”

    片刻后,只听见一声朗笑,一家高楼之上,一根鱼竿垂入广陵江。

    “开始了!开始了!”

    讨论声顿时一浪高过一浪,所有人都在猜测垂钓者下一步的意图。

    垂钓者钓的目标当然不是鱼,看起来竟然是江面上倒映的虹色。

    万众瞩目之下,伴随着鱼竿移动,鱼线曳起涟漪,从此岸移到对岸。这时,垂钓者猛地提起鱼竿。

    轰隆!

    待到浪花散去,一座虹桥已经从江中拔地而起,从无到有,立在江水之上。

    人群喧闹声戛然而止,许多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甚至忘记了语言。直到不知有谁第一个叫好,人群爆发出雷霆般的欢呼声。

    “好!”

    “握槽!”

    “牛*!”

    垂钓者仍在继续。

    虹桥一座接着一座拔地而起。

    最后,共计十二座虹桥矗立在江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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